院外沸反盈天,丁一却在房中慢腾腾地打着太极拳,从起势、野马分鬃、白鹤亮翅、手挥琵琶、一步步,一招招地完成了24式。
太极拳中理参阴阳,有许多妙处,丁一越打越是入迷,院外的声音他渐渐听不到了。
丁一此时早都是武学大家,一遍打完,身体与拳法都从陌生到熟悉,从生涩到自然,丁一的魂魄也在一点一滴的与郓哥的魂魄融合,这种融合并非完全结为一体,当郓哥死亡的时候,丁一的魂魄就会抽离,在郓哥生存的时候,主导者就是丁一,而对于郓哥来说,他不知道丁一的来到,只以为是神佛的帮助,丁一的所有作为,他只会认为是自己的作为。
提升很快,丁一暗自欣喜,他又打起了第二遍。
到得第五遍之时,丁一全身似空非空,整个人都温润柔和,空灵通透,深得杨氏24式太极拳的松、沉、柔、匀、圆、稳、正、实、灵、健要诀,身体也感觉到契合明显,宛如本身一般。
挫伤的手腕没什么大碍,还有点痛,好在不影响动手。
丁一自信,就算没有内功,郓哥也没多少体力,就凭这路拳法,以柔克刚,敌人的实力未到一定地步,一样拿不下自己。
从练习太极拳的入定中醒来,无数的声音又钻入耳朵。
“砰砰砰!”外头院门被砸得山响,不依不饶地响。
有人大声喊叫:“郓哥,开门,保正老爷和捕快老爷来了!”他们拍了半天门,屋内也没动静,可是丁一开始关门有人看到,这会儿有保正和捕快过来,得了示意,下面人加大了力度。
丁一皱眉收势,第六遍终于没能进行下去,他跪下又替郓哥给乔大尸体磕了三个响头,说道:“皇天后土,日后必为阿爷报仇,今日我要先行逃遁了,还请阿爷在天之灵护佑郓哥一路平安!”
县城并不大,但大白天用郓哥的身体杀出城,丁一没那自信,要怎么样才能拖到晚间,丁一有些头痛。
索性空手去打开院门,用不反抗的态度看看对方的态度,保正是熟人,总不能象那四个军汉一样冲进来喊打喊杀,拖到晚间再说。
院门打开,众人大哗,齐齐后退,似乎郓哥变成了洪水猛兽。
院外里三层,外三层,足围了有七八十人,男男女女都有,指指点点。
在最前面的是一个中年壮汉,高大魁悟,丁一认得此人是这五百户的黄保正。他的身旁站着两个捕快服饰的大汉,一人持根铁尺,一人捏根铁链。再往后,刚是七条大汉,这七条大汉是黄保正的心腹,常伴他做事。然后是附近的街坊邻居。
越过丁一的身躯,黄保正与两位捕快的眼光穿过院门,看到院中猛鬼军汉的尸体,黄保正眼神微眯,退了半步。
铁链捕快叫道:“好贼子,竟敢杀人,随我去见县尊大老爷!”跨前一步,手臂一振,铁链哗啦啦作响,舞出一条乌光,兜头向丁一头上落去。
丁一内力武功不在,境界没丢,眼力却准,后退半步,闪过铁链,又侧跨一步,在铁链捕快招式用老之时,伸手在此人肋侧一推,力量虽小,位置却秒,铁链捕快重心不稳,向侧后退去,铁尺捕快急忙伸手扶住。
黄保正急忙伸手拦住两个捕快,说道:“且慢动手,且慢动手,郓哥还是个孩子,让他说说怎么回事!”
丁一本要猱身扑上,急忙止住,抱拳说道:“见过保正老爷,见过各位街坊,家中进贼,因而杀之,如果是好人,怎会死在屋中?请保正老爷和捕快大哥明鉴!”
黄保正若有所思,这郓哥怎么与平常不同,说起来郓哥没上过学,平时虽然颇有点小小奸滑,说话不可能这样文邹邹和富有条理,而且他人小力弱,刚才推开捕快,竟是文武双全的样子,颇令人费解。
旁侧院中的粗壮妇人在旁侧哭叫道:“刚才那军汉杀了我娘,请保正老爷作主!”
“人都走了,作什么主!你跟两位差大哥说吧!”黄保正看着丁一并不转头,只是淡淡吩咐。
铁链捕快被一下推开,失了脸面,作色大怒,又要再次扑下,却被人丛中挤过来的妇人扭住:“差爷为民妇作主,刚才的军汉杀了我娘!”两个捕快急忙回应,三人在一旁纠缠不休,妇人叫个不停!
黄保正道:“郓哥,说起来你是我等看着长大的,我们一起去衙门找县尊大老爷发落可好,放心,都是街坊,我保你无事!”黄保正转头吩咐身后壮汉:“找个车,拉上两具尸体,我等随两位捕快大哥去县衙一趟!”
丁一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只好点头应是,要随黄保正和捕快去县衙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