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不大,只有六张桌子,每张桌子配了四张长板凳,桌面很厚,用的木头很实在,不过年头都不短了,面上黑亮,还凹凸不平,两个头戴白帽,肩搭白布的伙什坐在窗前,都是五大三粗的壮汉,看到两人进来也不热情,慢悠悠地站起来,一个去了内间,一个却迎向妇人,低声问着什么。
焦良感觉桌子和板凳都很脏,很有些嫌弃,高叫道:“店家,来擦一下!”
孟赞将哨棒倚在桌旁,解下背上包裹丢在桌面,笑道:“这种乡村野店,估量着擦也擦不干净,店家,先送壶水来,老爷问问路,有赏有赏!”
小二提着个大茶壶,抱着几个碗急步跑来:“来了,来了,两位大爷,小店只卖包子不卖肉,还请海涵。”
殷勤地为两人倒了两碗水。
孟赞焦良口渴得狠了,捧起碗,一个喝干,叫了声爽,孟赞道:“来上五斤酒,包子不拘大小,先来上五十个再说,都什么陷的?”
“羊肉,牛肉都有,客官要那种?”
焦良笑道:“朝廷不许宰杀耕牛,你这小店还有牛肉的呀,那就来牛肉,牛肉有吃头,顶饿!”
“好,客官您稍等,客人少,刚烧上火,得多蒸会,我先给您把酒送来。”
“等下,孟州城还有多远?”焦良取出十几个铜板,递给小二。
“谢过客官,快了,快了,也就一两个时辰。”小二答完便转身往后走去。
那妇人转身进了柜台,倚在台后笑吟吟打量二人,眼神不时飘向二人甩在桌面的包裹。
她的胸部卡在台面,被台面顶住,衣衫松垮垮地向两侧撇开,露出半截肩膀,胸部肥白,更显硕大无朋,隐约间两个红点露了出来。
孟赞调笑道:“女掌柜衣衫豪放,遮摸家里没有男人管束,没有人痛爱,不如来陪爷们吃几碗酒,重重有赏。”
焦良脸上做个恶心的表情,小声赞道:“孟兄弟这口味独特,这种妇人,看一眼都倒胃口。”
孟赞笑道:“好歹是个女人,胸肥肉多,兄弟就喜欢这一口,见笑,见笑!”
那妇人一动不动,对着孟赞的脸上带着笑容,这笑容带着点轻蔑的味道:“客官玩笑了,我家汉子去城中卖菜,听不得这个,可别乱说话,一会回来,仔细他生气!”
在两人看不见的台面下方,妇人握拳,翻转过来,大拇指冲下,点了几点。
这是暗号,这票生意怎么做就看柜台上的人大拇指冲上还是冲下,孟赞的行为让妇人不喜,包裹的沉重又让人家生了贪念,注定了结局要不欢而散。
正要进入后厨的小二脸上的笑容阴沉,他也观察了那个包裹,这回发大了。
村野酿造的酒跟山上的酒差不太多,混浊不堪,味道一般,孟赞却喝得很开心,这玩意在这个时代度数低,也就跟酒精饮料差不太多。
焦良浅尝则止,呡了两口,笑道:“刚从东京喝了好酒,这玩意就有点入不了口,喝在嘴里,却感觉象吃了糠一样。”
妇人在柜台作色道:“我这酒,自家高梁酿就,怎就入不了口,你这汉子,好不晓事!”
焦良性格比孟赞要好,也不与妇人计较,笑笑并不回话,放小了声音与孟赞聊着东京见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