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要颁布诏书,以表示皇帝是“真命天子”,首先,大学士再将诏书捧出,交礼部尚书捧诏书至阶下,交礼部司官放在云盘(装饰有云纹的木托盘)内,由銮仪卫的人擎执黄盖共同由中道出太和门,再鸣鞭,新帝还宫。文武百官分别由太和门两旁的昭德门、贞度门随诏书出午门,将诏书放在龙亭内,抬至*城楼上颁布。新帝返端凝殿,再换上孝服。
到这儿,登基大典才基本上算是完了。
福临几番折腾,脸上有了几丝疲意,但是仍然将脊背挺的笔直,一丝不苟的照着礼部尚书的吩咐一步步严谨的完成。
直至深夜,这一切才真正的完结。
福临拖着疲惫的步子走进了养心殿,正准备睡下,便听到太监通传:“太后娘娘驾到~”
福临还没走到门口,玉儿就已经先走了进来。
福临笑着上前几步,朝玉儿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儿臣拜见皇额娘,愿皇额娘安好。”
“起来吧。”玉儿轻轻扶起福临,屏退了众人,关切道:“皇上今日累了吧?”
“回皇额娘,儿臣不累。”福临一本正经。
玉儿欣慰的点点头:“本来这么晚了,哀家不该过来,只是有几句话哀家不得不吩咐你。”
“有什么话皇额娘就说吧。”
“摄政王多尔衮手握重兵,同为辅政王的济尔哈朗也要让他几分,你现在才登基,根基不稳,许多事儿要多与他商讨,若是没多尔衮的照拂,只怕现在哀家和皇上已经是板上鱼肉了。”
“这个儿臣自是知道。”福临点头应道:“这次本来十一弟也参加了皇位的争选,不过礼亲王和摄政王都支持朕,所以福临才能胜出。可是据儿臣所知,这济尔哈朗虽是镶蓝旗的旗主,可一直默默无闻,但是这次摄政王替儿臣拟诏时,却让济尔哈朗也一同辅佐儿臣,这点儿儿臣却不明白了。”
玉儿听到这里倒是明白了几分。这次福临上位,豪格之党颇有微词,处处散布谣言,说多尔衮明着拥护小皇帝,暗地里却想自己独揽大权,这次让一个一直保持中立的人同时辅政,是想堵住那些豪格党和散步谣言者的嘴。只不过,玉儿没想到,这次十一阿哥竟也与福临争那个位置了么?自己却是连半点风声都没听到。
至于多尔衮,是否真的如外间传闻是想独揽大权,玉儿此时还不太相信,毕竟多尔衮与自己多年的情分在这儿。可若是他有一日真的威胁到福临呢?自己又将如何?
脑子有些烦乱,玉儿摇了摇头。
福临好奇道:“额娘在想什么?想的这般入神?”
玉儿回过神来微笑道:“没什么。哀家在想,都这么晚了,就不打扰皇帝就寝了。皇帝疲累一天,也该早些安寝,明日还有早朝。小灵子,好生伺候着。”
“奴才遵旨。”小灵子恭敬的回应。
“那儿臣送皇额娘。”
“不必了。”玉儿挥了挥手,走出了养心殿。
回慈宁宫的路上,玉儿想起什么似的问道:“苏茉儿,懿靖太妃现在住交泰殿是么?”
“回太后,原本是的,不过懿靖太妃说自己习惯了住在麟趾宫,所以又搬了回去,今日事情繁多,所以一时间没向太后请示,太后恕罪。”
“罢了,既然太妃如此念旧,就随她吧。”玉儿突然笑着看了一眼苏茉儿,问道:“你今儿几岁了?”
“回太后,奴婢比太后虚长五岁,今年已是三十六了。”
“也不小了。”玉儿沉吟道:“苏茉儿这名字好听是好听,就是缺少了点儿庄重,这样吧,苏茉儿用满语来说,也可以叫苏麻拉姑,算是对你的尊称吧,你看可好?”
“尊称不敢当,奴婢谢太后赐名儿。”
“没什么赐不赐的,满语是苏麻拉姑,咱们的蒙语还不是叫苏茉儿?一样还是你的名字。只是你跟在哀家身边多年,一直尽心伺候哀家,哀家此举也是让宫里的其他人知道,你苏麻是哀家的人,也算是宫里的老人了,日后好多敬你几分,也算是敬了哀家。”
“太后!”苏麻拉姑感动的红了眼眶,“奴婢只是小小的奴才,有幸侍奉太后多年已经是莫大的福气了,怎敢要求再多?况且,奴婢是太后的人,谁敢轻视奴婢,太后多虑了。”
“无妨,只要你喜欢就好。”说着,玉儿拍了拍苏麻拉姑的手。
两人相视一笑,一如多年前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