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麻在一旁撒着花瓣,时不时加些热水进去,丝毫不敢懈怠。
半晌,玉儿闭着眼睛开口道:“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是。”
“你是想问为什么不跟皇上讲清楚,是么?”
“是。”苏麻拉姑诚实的回道。
玉儿睁开眼睛,看着水面上漂浮的花瓣,轻声说道:“哀家相信多尔衮只是为了那个位置,却不会对福临不利的。既然如此,福临这孩子心性儿高,脾气和先帝一样犟。若是说破了,只怕会干出什么傻事儿,到时候就算是哀家也无能为力。”
“可是皇上心里对摄政王的芥蒂也不是一点点了,能瞒得住么?” 苏麻有些担心,毕竟从小一起长大,对彼此的心性也都了解几分,摄政王也是一个牛脾气,只怕主子在这边竭力周旋,他自己在前朝就先让皇上看出了端倪。
玉儿轻叹一声:“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经过了一夜,豪格的心情也平复了很多。一大早便到各个营帐去看望那些伤兵,战鹰在一旁陪同。
这时,一个士兵来报。说扬善弟和吉赛求见。
豪格皱眉,没有说话,战鹰附耳说道:“王爷,这扬善弟和吉赛的父亲是先帝在时定罪的,论起来也算是罪臣之后。这次肯准他们随军出征已是莫大的恩典了,王爷还是少接触为妙,属下去打发了他们吧。”
豪格正在犹豫时,又有一个士兵进来禀报,说是两人想到了攻克敌军的办法,请求王爷相见。
豪格当即手一挥:“快传两人进来。”
战鹰无奈的看了一眼转身出去的士兵。默默的闭了嘴。
扬善弟和吉赛两人进到营帐,恭恭敬敬的行了礼,豪格迫不及待的说道:“免礼。快说。你们有什么办法?若是胡乱说的,就每人领二十军棍去!”
扬善弟看了看吉赛,深呼吸了一口气,说道:“属下想,既然张献忠以山林为屏障。那咱们就毁了他的屏障,让他自动现身。”
豪格来了兴趣。问道:“怎么个让他现身法?”
吉赛接口道:“属下们去打探了敌军所藏匿的山周围的地形,发现有条小河自上游流入山里,再由山的西面流出,想必是贯穿山里的水源。”
“你的意思是?”豪格眯了眯眼睛,看着两人。
“回王爷,属下们是想,让军医加紧配制许多让人吃了后会拉肚子的药,投放到上游去,等张献忠的人马喝了那水之后,咱们趁他们拉的腿脚无力之时,围着山脚下放上一圈大火,现在天干物燥,借着南风,火势很快会蔓延到山顶,到时候就算他们跑出来了,也没什么力气了,王爷大可活捉了他们,岂不更能彰显王爷的威风?”
豪格闻言,开心的想到,若是活捉了张献忠,带回京中交由皇上亲自处理,那才算是立了头等大功!
战鹰有些疑惑:“你们怎知敌军就一定会喝那里的水?”
扬善弟回道:“左副将想,这敌军在山上躲藏了一个月了,期间又没下过雨,山里野味儿倒是多,不愁吃不饱,只是这水却是个大问题,属下们仔细瞧过了,流进山里的水只有那一处,所以可以断定,山上的敌军定是以这条河为水源。”
豪格当即欢喜道:“很好!扬善弟,本王现任命你为右副将,吉赛为此次任务的军师,这事儿就交由你们两全权负责,若是出了纰漏……”
不等豪格说完,两人立刻异口同声的回道:“属下定不辱使命,若是出了纰漏就提头来见!”
“很好!下去准备吧!”
两人走后,战鹰还是觉得不妥,提醒豪格道:“王爷,他们两人是罪臣之后,当年先帝说过永不录用的,现在命他们随军已经是莫大的恩典,王爷断不可重用他们啊!”
豪格白了他一眼:“自古好马多,伯乐却不多,如今本王慧眼识珠,替朝廷重用人才,怎么不可?”
“可是……”
豪格挥了挥手:“好了,就这么决定了。若是他们二人真的存在什么异心,到时候再杀也不迟。”
第二天,扬善弟就命人抬了两麻袋的泻药倒进了上游的河里,到了傍晚,晚霞红的似火,扬善弟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便命人把搜集好的枯草干柴分别围在山脚下。然后派人去请豪格过来。
豪格听闻一切安排妥当,便急忙赶了过去,果然见扬善弟弄得仅仅有条,心中又是一阵欢喜。
扬善弟上前说道:“王爷只管在这里等便是,张献忠若是有命下山来,也只会走这条路。”
看见豪格疑惑的眼神,吉赛解释道:“属下命人在四周都铺满了稻草和干柴,唯独这边没有,到时候火势一起,这边定会比其他地方小,若是想活命冲下山来,也定只能从这边。”
豪格欢喜的拍了拍吉赛的肩膀,笑道:“很好!本王倒要看看这老贼还能猖狂到几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