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宁睡眼惺忪地伸了个懒腰,屋外的阳光从阳台落在屋里,又是崭新的一天。好像昨晚趁着她睡着的时候做的温存举动不曾存在过,林辰只觉得自己最近伤春的频率越来越密集了,下意识想捂着心口离谢安宁远远地。
“别告诉阮贝贝什么?”谢安宁此时已经清醒多了,被太阳一照似乎是在光合作用下活过来了,眼里是不加掩饰的忧心。
看看,在她心里一样是朋友,却连个朋友的等级都不如别人。
林辰想找个什么谎话随意搪塞过去,奈何几乎没怎么对人撒过谎。这也不怪她,对陌生人不必撒谎,从小到大真正接触密切的人并不多,更没必要撒谎。这会儿让她在分秒内说个圆满可信的谎,比让她从薛眉嘴里问出回忆的来历更难。
总不能说乔念初死时怀着阮贝贝的孩子这种混帐话吧?
林辰苦恼地揉了揉头发,深思熟虑片刻敲定了回答,谨慎道:“我告诉我的同事千万不能告诉阮贝贝,嗯……不能告诉阮贝贝,嗯,不能告诉阮贝贝,关于本案的一些细节,我们对于她仍然存有怀疑。”
谢安宁道:“你刚刚是在撒谎吗?”
林辰:“……”
卧槽糟糕被发现了!
“啊对。”林辰面容浸在阳光下,简直就像是魔戒里一路开挂柔光到底的精灵王子,她试着做出淡然一笑的样子:“一大清早不撒点小谎简直浑身都不舒服哈哈哈。”
谢安宁默了许久,适才道:“你现在和我说乔念初的事情,我不会接受不了。”
“这……我只能简单地说,乔念初是因为蓖麻毒窒息而死,死亡过程很痛苦。”林辰兜不住话,听谢安宁如是说,只简单将方才听到的说了一遍,停了片刻,补充道:“我希望你能够信任我,这个案件已经有了眉目,或许是连环犯案,如果真的是这样或许还会有下一个受害人,很麻烦,但我一定会把凶手抓回来。”
“我相信你的办案能力。”谢安宁扬起唇角。
林辰微微一笑,顺手凑过身掐了一把谢安宁的脸,旋即折进卫生间。谢安宁怔愣着坐在沙发上不言语,仿佛是若有所思。林辰没吃早饭便急冲冲的离开,谢安宁破天荒没有硬是留住她吃了再走,只敷衍的给如意浇了水,穿上外套便要离开。
一只脚方要迈出门,却收回去,半蹲在阳台前盯了如意片刻。
“如意如意,知我心意……”大概是被自己蠢到,谢安宁换了台词:“你发现最近有奇怪的事情在发生吗?”
如意:“……”
没听到如意的回答,谢安宁仍是自顾自说着:“我觉得,我该搬个家了。”
相信一个人就是和一个人在一起时有安全感,和林辰相处的时候的安全感的确是之前生活中前所未有的,虽有发小如阮贝贝者,但阮贝贝过于神经质,和她在一起并不会这么安心。
倘若这种彼此之间的信任变了味道呢?
谢安宁虽然迟钝却不笨,林辰点滴小动作看入眼底,已经隐约明白。不否认自己对林辰已经有了依赖,朝夕相对,若是林辰对自己有了感觉,而自己对林辰依赖已深无法轻易切断关联,这样的感情该如何置放?
自己还能像现在这么装傻么,有可能吗?
谢安宁半跪在地板上紧闭双眼,轻轻吐了一口气,任由阳光落在脸上,阳光透过眼皮,眼前是一片模糊的红色,似万物混沌之初色彩,又似日暮霞色。
半晌谢安宁站起身,轻轻抚过如意的叶面,不再说话,关上门离开。
林辰火急火燎地赶到警局,组里几个警察已经聊得热火朝天,有人眼尖看见林辰,便摆手示意她快点过来:“小辰,邻城的同事已经和我联系上了,刚才小赵和他们打了个电话,确认了两个被害人的死因意外地相似,你可能猜对了,这是一个连环杀手。”
几人脸色有些凝重,不同于普通的罪犯,一般的连环杀手都是有智商的名符其实反社会者,通常有病态的甚至不可思议的作案理由,外表上却又与常人无异,简直就是放在人群里的定时炸弹。
林辰只遇到过一次连环杀手案,凶手用保鲜膜将被肢解的受害人投掷在各处,若非偶然间被路人捡到一只断肢,恐怕受害人至今还被记为失踪。记录在案的受害人已不在少数,但是林辰和其他警员都知道,被害人的数量不仅于此。
那凶手在被捕前夕穷凶恶极,持刀连刺数位警察,最后被一枪击毙。
如果证实该案凶手为连环杀手,那就说明被害人的数量还会增加,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林辰沉下脸色,垂下眼来回翻看传真过来的另一案被害人的被害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