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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在很久之前的某个夜晚,他的脸曾出现在华灯光辉交错之中,表情似笑非笑。
这么熟悉的面容,她不可能忘,因为最后楚奕的出现。
可是她却从没有想过,那个在歌舞坊拦下她的男子,是大周的皇帝。若是今日不见,她大概自此之后也不会再想起曾经的某一天遇到过这样一个男人。那时候她以为他该是某个官家的纨绔公子。
这样的错愕,笙歌失态了,她只是没有想到是他。
棋子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看样子赵衍并未将她认出,安德见状立刻弯腰去捡棋子,笙歌立刻反应道:“臣女无心冒犯。”
赵衍其实并未在意,却不禁说起那片刻划过心头的疑惑,他忽的上前一步,竟是抓住了笙歌的手腕,原本就心神未定的笙歌猛的睁大眼睛,赵衍此举分明就是拉进了两人的距离,逼得她不得不与他对视。
她看见他的眼睛黑白分明,黑色的瞳孔中映着她的一张脸,她此时脸色是非常难看的。但是依旧强迫自己不要慌张的乱了分寸,毕竟赵衍没有认出她。
即便是认出,她也可以说那时是来帝都游玩的。
毕竟这宫里没有人认识以前的她。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赵衍打量她半响,意味深长的说。
笙歌勉强扯出一丝微笑。
“今日是臣女第一次得见皇上。”
“哦?”赵衍眸中分明就是在打量她。
笙歌点点头。
这么近的距离,她能感受到赵衍的呼吸温热,笙歌不禁偏了偏头。赵衍却觉得她这个样子十分的有趣。
赵衍眼睛凝视着她,他比她高很多,两人离的很近,从他这个角度看,只能看见她不多的鼻还有唇。
“知不知道,一局棋开始了,就意味着走到最后总有一方要输。若是黑白双方一直僵持着,只会消耗更多精力,牺牲更多棋子。”说着他渐渐松开笙歌的手腕,笙歌立刻后退一步拉开彼此的距离。
她没有立刻回答赵衍,他说的总是对的,不过她终究不是他,不可能完全赞同他完全理解他。
若是她来,她总是希望两方都维持平衡。
“所以皇上以最好的方式赢了此局。”
赵衍不语且笑,笑的很淡。
时间好像过了很久。
许是太久没有找到人同他对弈,他心情一直不错,于是不等笙歌回答,赵衍又说:“陪朕下一局。”他已经示意安德分好黑白子,安德快速低腰收拾。
然后他让笙歌坐下。
笙歌谢过坐了下来,心里却像是有块石头落下了,赵衍没有认出她。
“朕很会下棋。”赵衍并不自谦,还未开始就给她施加压力,许是要乱了她的阵脚,不过笙歌想,他虽然这样做,却必然不会希望她真的这么无能,太快落败。
“真巧,臣女也很会下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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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秀之后,赵衍一直没有下旨册封任何人。
这样耽搁下来,昭和宫这边这些姑娘也就还未被收编成宫女,都还住在昭和宫之中,就是因为如此,又燃起了多少女子的梦。
还未下旨册封任何人,那么就说明她们还有希望!
不过希望归希望,终究没人敢真的做出什么来实现希望,不是不想做,而是没有机会,昭和宫就像是一个华丽的牢笼,不得召见哪个秀女哪里也去不了。
笙歌在那日见过赵衍,并有幸同赵衍下过一局棋之后,也再未得召见。
那天回来之后的好几日不管是掌事麽麽还是昭和宫里的秀女都极力的像她展示她们对她的友好,而就在日子过去还没有任何被册封的消息之后,她这屋子就渐渐凉了下来。
已经是十二月,天气渐冷,腊梅枝上已经生出点点鹅黄。
天色是暗沉的,乌云压了下来,不过是一直这样压着,就跟这越来越冷的天气似得,昭和宫里越来越静谧,就连王浣也像是突然转了性子,不见猖獗。
不过平安跟她说起过一次,说看见王浣跟着一个丫头出了昭和宫,不过没人知道那是谁的丫头,笙歌起初并没在意。
直到一道册封王浣为婕妤的圣旨被安德领来了昭和宫。
如此王浣是继沈涟漪之后,第二个出昭和宫的女子。
听闻,王浣是得了慎夫人的举荐,如今住在朝露殿。
如此善妒的慎夫人竟是愿意将别的女人推给自己的男人,这又是唱的哪一出?笙歌自然无法揣度出这是怎么回事。
比起笙歌的淡然,平安明显很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