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前芍药妖无格,池上芙蓉净少情。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御花园中,正是牡丹盛开的时节。宫中的牡丹种类繁多,兼名匠精心侍弄,在此春暖花开之际,更是争相怒放,将这本就富丽堂皇的宫殿装点得更加美丽。
御花园内甚是热闹,京中各世家数得上的夫人小娘子们都来了,争奇斗艳,好不热闹。
王润与韦贵妃、燕德妃等人聚坐在一起,地下各命妇们按序而坐,闲闲说笑,间或看看哪家小娘子。各小娘子们也只令在花圃柳畔说笑自乐。至于两位公主,呵呵,人家是君,只有她们相别人,没有别人相她们的。
韦贵妃所出的临川公主和纪王李慎皆已婚配,已算是无事一身轻了,笑道:“宫里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倒是托了殿下的福了。”燕德妃所出的越王李贞也已成婚,只等含饴弄孙了,此时也是含笑称是。
王润笑道:“我也是想着人多热闹些,看着这些小娘子们,真觉着自己已是老了。”说着抚颊一叹。想她才二十出头,却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了,这在从前可怎么敢想呢?
要是在现代,二十多岁,可不是还在大学里享受美好而青春的大学生活么?逛逛街,谈谈恋爱,何其美哉。
哪像现在啊,虽然生活很优越,但是谁知道哪天那位命里的天敌杀将出来呢?
还未等王润感叹完,韦贵妃轻笑了声,指着她对众人道:“你们瞧瞧,在咱们面前,她竟说她老了,竟是拐着弯说我们这些老货呢!”燕德妃掩嘴一笑,道:“是哩!”
此中众人,除了王润,便数她二人身份最尊,与王润的关系最好,也只她才可与王润这般打趣了。众人见她这般说,都笑起来。
王润忙道:“娘娘哪里的话,我可不是这个意思。”
韦贵妃道:“那是何意?我们尚且不说老,你竟说起来了?”又指着众人道:“你们说说,若是不说,谁知道这竟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
众人听了不由皆向王润看去,笑道:“可不是么,着实看不出来。”眼前身着朱红绣姚黄牡丹半臂,挽同色披帛的窈窕少妇,秀色倾城,华贵无双。生育两个孩子并未在她身上留下痕迹,反倒添了三分成熟的韵味。
一位命妇陪笑道:“我说句放肆的话,若只是看外表,我那大女儿和殿下才不相上下呢!”
她女儿刚过及笄之年,上月才办了及笄礼。
众人皆笑道:“可不是么!”
王润啼笑皆非,道:“你们也随着娘娘打趣我哩。”
众人道:“可不敢哩,事实如此呢!”
王润被她们奉承地哭笑不得,又说笑了一阵,燕德妃抬眼看向远处道:“那两个小娘子是谁家的,我瞧着怎么有些眼熟?”
众人不知她说的是哪个,燕德妃便伸手一指道:“站在柳树下的那两个,一个穿淡蓝一个穿淡绿的。”
众人都抬眼去看,已有看清了的,皆赞道:“好标致的小娘子。”
却是王润笑道:“那是我的两个妹妹呢!”
燕德妃奇道:“什么?竟是你家的?我说怎么这么眼熟呢!”韦贵妃细眯了眼看了看,笑对柳氏道:“好个模样!这样好的小娘子也不带出来,藏在家里是怕人家抢了不成?”
今日柳氏也来了,主意任务便是两个庶女的婚事。只是上头坐着的太子妃是她大女儿,即便她再沉默也挡不住前来奉承的各家命妇。
柳氏赔笑道:“哪里的话,她们还小,宫里规矩大,怕冲撞了人。”便与侍女道:“去叫二娘子和三娘子过来。”
侍女答应着去了,一时回来。众人皆看去,却见两个少女袅袅婷婷地过来了,容貌倒与王润有两分相像,只是不及王润雍容华贵,秀色倾城,却也是两个极秀丽的小美人。
及至到了跟前,王凌王凊行了大礼,规矩一丝不错,看得众人心中暗叹,果然王氏的家风好,这两人虽是庶出,却并无平常庶出子女的小家子气。
王润地位最尊,自然是她叫起,王凌王凊心中惴惴。
这次随了嫡母进宫,虽未言明,她们心中却是有数的。面对众多打量的目光,姐妹二人虽然心中害怕,却仍挺直了背脊,不露出一丝怯意来。
二人想到出数日前嫡母与她们开门见山的话,姐妹二人又是欢喜又是紧张。身为并州王氏嫡支的庶女,她们未来所要嫁的人家绝不会太差。至少是世家子,但也不会是太出名出众的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