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在飞花轻似梦,无边丝雨细如愁。
清凉镇。
秋意渐浓,微雨斜织。
凌雨薇没准备雨具,虽然雨下的小,可下了将近一夜,也觉得恼人。
镇上只有一家客店,然而时辰尚早,没有开门。
凌雨薇躲在檐下,街上一个行人也没有,她看着密密的雨丝,一时出了神。
来到这里十年,她已经慢慢忘却了曾经的自己,成了这里的凌雨薇,她觉得自己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可最初的离开执念却不曾消失,然而,离开二字,重逾千钧。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她望着密密交织的雨,心底一片冰冷,如何离开?又能去往哪里?即使回去了,父亲是否还健在?这里的娘亲又将如何?
她微微闭了闭眼,雨水“嗒嗒”打在檐上,又滚落地面,溅在阶下青石板上,她一时心乱如麻。觉得真是累啊!她坐在檐下,将身子倚靠在檐柱上,敛了敛心神,低垂着头,思量起来。
不,走还是要走的!我不属于这里!
她对自己说!
不然为何要让她带有前世的记忆?记忆不消,她就心有所牵,跳脱不开这桎梏,像是带了枷锁,缠了锁链,走到哪里都不得自由。
她仰起头,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天空还是阴沉黯淡,像个灰突突的锅盖,罩着她!让她逃不掉,躲不开。
她身后,客店的门不知何时悄然无息得被打开,东海人魔高大的身躯站在门内,他昨日得了美人,一夜销魂,一大早便心里惦记着游碧心说的绝色美人。
没想到,门口坐了个姑娘!
他将想上来搭腔揽客的店主人扒拉到一边,自己当先出来。
那姑娘披着褐色斗篷,却已尽数湿透,贴在她娇小玲珑的身上,东海人魔阅女无数,看这身段,他心头暗道:果然好货色!
凌雨薇重新盘膝坐下,真气流转间,几个周天,衣衫中湿气便蒸腾了出去。
她正要起身,陡然间有一种自己被毒蛇盯住的感觉,登时戒备起来,右手暗自扣了三枚金针,没等出手,便觉身后一道吸力向自己袭来。
她就地往前一翻,听风辨位,右腕一甩,金针激射而出。
东海人魔瞳孔微眯,本以为一个小姑娘,还不手到擒来?未料想竟能逃离他的独门功夫,他眉峰一挑,来了兴致。
凌雨薇稳稳站在雨中,隔着雨帘,看着客店前跳下台阶的东海人魔。
“你是何人?为何背后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