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带着修远在附近的树尖上落下:“就在这儿,城里的动静我差不多都能看到,不过清河什么是空城计?”
“所谓空城计说穿了不过是个疑兵之计,这伸手不见五指的,还燃灯焚香坐在城楼上弹琴,怎么想都像是有什么埋伏。若原本就是多疑之人,便很难不畏首畏尾裹足不前。”
“诸葛亮穿一身淡蓝的道袍坐在城楼上,身边还围着不少白纸灯笼,看起来是有些神神叨叨的。周瑜带着大军停在城门口了。”吕布凝神细看城中情况,在细细说给修远听。
一个尖锐的音符像利剑一般,杀气十足的打断诸葛亮悠然的韵律。周瑜本就精通音律,竟是照虎画猫,拾人牙慧了。如果说诸葛亮的琴声是风雅端方的品茶赏雪,那么周瑜的音律就是千军万马杀伐果决的金铁合鸣。一个慢而缓,一个急而锐显然是针锋相对。周瑜的琴声一起,诸葛亮身边的白纸灯笼就像是被什么惊扰了一般,火光摇曳,把城楼上寥寥数人的影子拉得老长,诡异的交缠在一起,让整个荆州城仿若鬼域。
吕布刚想靠近些细看,大乔温婉的声线就流水一般在暗夜里扩散开来,明明声音不大却稳稳把两边的琴声都压了下去:“公瑾琴艺果真高妙一出手就探出敌人破绽来,城楼上的诸葛孔明不过是阴冥符纸做的假人,看嫂嫂替你开道。”三两道黑影随着大乔的声音,朝城楼上冲去。围在诸葛亮身边的白纸灯笼摇得越发厉害起来,甚至连灯笼里的烛火都暗淡了不少在熄灭的边缘挣扎。那些黑影被火光一照立时便化作形状模糊的大狗,不分青红皂白的在城楼上胡乱撕咬起来。
“阴有阴路,阳有阳生,人鬼殊途,各归各处!”那些黑影幻化出的大狗随着大乔的咒语扭曲翻滚着又重新融在一处,一口把城楼上的光亮尽数吞了进去,琴声戛然而止。周瑜抽剑摇旗,清喝一声:“冲进城去。”
霎那间喊杀声震耳欲聋,荆州城门门户大开。吕布也带着修远悄然靠得更近了些,还没等他们混进城去,变故徒生。那些原本被大乔召唤出的黑影吞没的白纸灯笼烟花一般在夜空中炸开,火星刚一落入城中就引发了巨大的爆炸,修远死死环住吕布精壮的腰身,面色惨白,从手指都脚尖都在颤抖:“奉先,荆州城果真是空城,不过诸葛孔明此计有伤天合,天道恒常,日后必自食其果。”
绕是见惯沙场残酷的吕布看着城门四周散落的残肢断臂,也有些脸白,十分赞同的点了点头:“这空城计一开始就是连坏计。周瑜打进城就是玉石俱焚万劫不复,若是不打就是虚实相生,暗渡陈仓。明日天一亮诸葛孔明又可以带人回来重新占了荆州。只是不知城内数万百姓都被转移到了何处。”
修远死死盯着城内冲天的火光摇头:“城中百姓此时多半正躲在地下,诸葛孔明的老丈人在荆州城经营数十年,按着演义里的记载孔明的内人黄月英也颇有奇才,说不定已经用奇巧机关木流牛马把城内的粮草辎重都运了出去。周瑜这次就算侥幸不死也会元气大伤掉了半条命去,若是日后再急怒攻心,体虚火旺就真的魂归西天了。”
“修远总在我跟前念叨什么既生瑜何生亮,今日这一战倒果真把那些天机应了个八-九不离十,当真是不服气都不行啊。”吕布笑意盈盈的低着头,就着漫天的火光把灼热的唇舌压在修远冰冷的侧脸上,半真半假的开口调笑。
修远微微偏头,被吕布吻的气息不稳,还是咬着牙说话:“既然出了这么大个乱子,我们还是赶紧回西凉去吧。孔明既然弃了荆州,不久就会去打西川,也不知现在张松把地形图送去了没。三足鼎力之势已经初见端倪,我们只是占着西凉偏安一角,终究不是办法啊,还要早早回去和贾先生商议一番才是。”
吕布见修远坚持,只得无奈的按捺住勃发欲-望带着吕布往江夏城中飞掠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