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手上这封信纸的质量,鄯月略微的惊讶了一小把,挑出了里面那白皙细腻的白纸,顺着上面的字一个一个往下看去。
看完整封信之后,鄯月的眼睛都睁大了,似乎信上写了什么很让她惊悚的事情。
大胖看着鄯月的脸色不太对,试探着向前走了一小步,问道,“盟主,怎么了?”
鄯月看完这封信之后,脸色几乎都已经变得全然苍白了,直直的朝着大胖挥了挥手,然后绕过大胖直接进了椒殿宫的偏殿之中。
不知为何,鄯月觉得此时的自己有些累,有些太累。
站在偏殿之内眼尖的宫女想要上前扶住鄯月,但是却被鄯月的手势给遣退了。
凌绝尘刚刚从西北部回来,手中拿着一大把的沙漠玫瑰,原本是想着逗鄯月开心,但是却看到鄯月像是一幅生了一场大病般虚弱的样子,当即丢下了手上的沙漠玫瑰,直直的朝着鄯月跑了过去。
鄯月还以为又是哪个好心的宫女,头也没抬,只好再次挥了挥自己的手,然后直直的朝着偏殿那张大床之上走去。
凌绝尘心疼的握住那只小手,小心翼翼的扶住眼前的少女。
本来还想跨一大步的鄯月却突然发现自己的手被握住了,然后才抬起头,望见了那张硬朗生风的侧脸,顿时眼前一黑,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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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让你回去,带着女帝鄯月的三十万部队回去。”一个背型微微地佝偻着的中年人对着身旁的紫色女子说道。
许慕言转身,看着这个在许家除了母亲之外,唯一一个对她有过关怀的人,许家的管家贾镖。
对于贾镖这么个能人竟然会甘愿待在一个中原一个小小的尚书家当管家,许慕言一直很不能理解,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设想了很多种情形,但是她一直没有机会得到认证。
许慕言看了一会外面的皑皑白雪,道“贾叔,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中年人抬起头,那张饱经沧桑的脸上已经刻写了其过去辉煌的历史,“嗯,小姐,你问吧。”
许慕言在得到了中年人的允许之后,才开口道,“贾叔,你是为了什么而甘愿当了许家的管家呢?”
“大小姐,我是为了报恩。”中年人说完这句话后,又把头低了下去。
果然是这个那么苍白而又孱弱的理由啊,在她七岁之前,母亲是很吃香的,只是后来来了一个风尘烟花之地的女子,之后整个许府其他的妾侍们一个个因为那个女子的到来之后都失宠了,其中很自然而然的包括了她的母亲。
当时年幼的她活泼好动,整一个好奇小宝宝一样,还没有学会走就已经开始在路上跌跌撞撞的跑了起来,不过,那时的她即便是摔倒在了地上,也不会哭,只是起来,把身上的草屑,泥土什么拍干净,然后继续。
不过在她摔倒的很多时候,总是会有着一双温暖的大手把她扶起来,然后亲昵的帮她拍干净身上的沾着的杂物。
“你帮我带一句话给许鑫,就说,许慕言绝对不会帮他!”这个回答早就已经在心中跌宕回转了,所以她很快速的,几乎不带任何犹豫的说出了这句话。
中年人抬起头,看了一眼已经高了自己半个头的紫衣女子,遥想起当年还仅仅只是及着自己小腿间的少女,暮然间觉得时光流逝如此之快。
“好。”中年人赶紧的又把头低了下去,然后向后退了几步,单膝蹲下,几乎是在瞬间,跃地而起,越过那被白雪覆盖的宫墙,宛如一只灵巧的黑燕一般,刷的一下,就消失了。
在中年人走了很久之后,紫衣女子才转过身,对着中年人消失的那个方向站立了许久。
——
“沉木爷爷。”身穿着红色锦服的少女转过头,神色木然的叫着一个头发胡须尽斑白的老人。
“你们先下去。”老人的右手在空中挥了挥。
于是整个屋内忙上忙下的人们立刻的停下了手上的活计,尽量不带声的离开了屋子之内。
老人叹了一口气,走上前然后将自己的一只手摸上了少女的头,道,“乖,听话,嫁给沉川。”
“恩恩。”红衣少女很是乖巧的点了点头,但是脸上还是没有任何一丝的表情,仿佛一具木头一般。
老人拿起桌上那个红色方布,盖住了少女那一张倾城绝色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