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怕是一早怀疑的便是芳姨娘吧?为何不直接告诉为父,偏还要拐弯抹角,来跟为父借人?”翌日一早,三老爷便让人去叫了五姑娘来,父女俩关上了门,悄悄说起私话。
兰溪一早便料到三老爷定会找她来这一遭,所以听得这一问,早有所备,笑笑答道,“口说无凭!我与芳姨娘有过节,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在父亲眼中,女子向来小心眼儿,这么个小小的过节,没准儿我就偏偏记着了,还一直记到了现在。只怕父亲听了我的话,多想一二,觉着我是故意找她的麻烦,诋毁于她。但如今,是父亲的人亲眼所见,亲身所查,亲口所说,父亲,应该没有疑虑了吧?”
“偏你多想!小小年纪,人却鬼精。”三老爷沉着脸斥道。
兰溪却不在意,兀自笑着,目光暗闪,“父亲为何不问女儿,为何会怀疑到芳姨娘的身上?”
三老爷低垂下眼,道,“何需问?自然是你母亲告诉你的。”
“是啊!那****来找父亲,告知父亲有人在母亲身上布了死局,当时见父亲神色不定,便觉着这当中必有蹊跷,只怕父亲却是知道些什么的,但想着问父亲必然得不到答案。料想定与前事有关,所以便起了心思,回了正院,找着了林妈妈。偏林妈妈是个忠仆,没有母亲发话,无论我威胁利诱,皆未吐露半字。我没有他法,本想另寻法子打探。偏偏我寻林妈妈问话的事,没能瞒过母亲,她把我叫了去,亲口跟我讲了从前的一些事,当中就包括了阿久出生时,你们因何争吵大闹,因何彼此置气,互相冷着这么数年。”说到此处,兰溪偷偷瞥了三老爷一眼,见他神色略有些不自在,不觉勾唇微微笑了。
“你母亲没说其他的了?”三老爷被女儿的目光看得愈发尴尬,轻咳了一声,这才问道。
“说什么?说那位表姑母的事儿么?”兰溪笑问,眼看着三老爷神色愈发尴尬,她面上的笑却淡了些许,“父亲,事情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在母亲心里结成了死结,还是母亲当真已经想通了,放下了,她说,她再也不会去想那件事,也再不会去问父亲心里是不是还记着那位表姑母。”
“你母亲……她说她不会再想,也不会再问了?”一瞬间,三老爷似乎觉得心慌得没边儿,像是空了。
将三老爷的神色看在眼底,兰溪目光微闪,“是!父亲,人都是会变的。你不能指望着母亲永远跟从前一个样儿,就像你记忆当中那位表姑母比谁都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