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种种,三老爷也难以淡定了。
“不管有多难,都必须安置。父亲,若是这当中有别人的手笔,我们也只能硬着头皮认栽,否则,我只怕还有更厉害的后手等着我们呐。”兰溪促声道。
“阿卿的意思是?”陆詹猛地扭头望向兰溪,眼中腾起一丝惊骇。
兰溪脸色沉凝着点了点头,“史书上的教训不少,百姓很简单,他们求的只是吃饱穿暖,丰衣足食,但若是吃不饱、穿不暖,甚至要到易子而食的时候,那就要出乱子了,而且,是大乱子。”
此话一出,三老爷和陆詹皆是面色大变,就连一贯淡漠的耿熙吾也皱起了眉头。
“既然怀疑这些灾民的到来当中有别人的手笔,就难保他们不会再出狠招。若是父亲将这些灾民拒之门外,他们定然心中有怨,如今他们没得吃没得喝,心中惶惶不安,若是再被有心人煽动两句,父亲……你觉得那会如何?前朝秦阳之变的前车之鉴不远啊,父亲!从灾民到暴民,不过只是一念之差,父亲,我们不得不防。”
听到此处,三老爷已经是神色俱震,脚下一软,便瘫坐在了椅子上,好一会儿后,才苦笑道,“可是能怎么样呢?我就算接纳他们,又能接纳到几时。”没钱没粮,一文钱,难死英雄汉。
“我们只需撑到朝廷赈灾的人来,就好了,不是吗?”兰溪却似没有多少不安,转向耿熙吾道,“师兄,京城可有消息传来?”
这些日子,兰溪以为大事底定,万事皆安,她便再未过问过这些事,只是掐指算算,京城的事也该有个定论了。
“前日收到了消息,朝廷的赈灾银已在路上。”耿熙吾道,至于这当中齐王斡旋,皇帝暗中支持,很是打了皇后一党大大的一个巴掌的事儿,却是没有多言。
兰溪听罢,不由更加成竹在胸,笑道,“既是如此,父亲便不用担心了,咱们至多再撑一个月。到时,咱们湖州虽是受灾最轻,可却是灾民最多的,要赈灾,自然先要从我们这儿开始。这个,当然还要有赖师兄斡旋了。”既然赈灾银已在路上,他们又早已事先知会过齐王,那这个被派来赈灾之人应是个稳妥的人吧?若是已经提前知会过了齐王,他还能放过这样的机会,那么这样的人也不要再去奢望紫宸殿里那个位置了,否则累人累己。
耿熙吾虽然有些不明白兰溪何处来的自信,但自然没有二话地点头答应。
眼见着耿熙吾点头,兰溪只觉得底气更足了,果然,赈灾之人那儿,师兄能够说上话。只要赈灾银和粮食一到,必定可以先到湖州。
“就算是这样,那这一个月呢?这一个月,我们要怎么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