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洗完,用过早饭,兰溪想着,既然昨日靖北侯都亲自发了话,不管沈氏怎么想,该走的过场还得走,而她,之前得端正着态度,让她那位如今还看不清虚实来的公爹挑不出刺来才好。所以,兰溪便带着芳草和流烟两个,去了梅园给沈氏请安。
许是今日来得早了些,兰溪到时居然耿熙凯与耿熙若都在。
一时,兰溪给沈氏请安,两个小的给她这嫂嫂见礼,过了片刻,才算是一家人亲亲热热坐了下来。
“你还得去师傅那儿吧?娘这里没事,你忙你的去吧!再过一阵,等你成了亲,练拳脚的时间就更少了。”这话却是对着她亲生儿子说的,一番慈母之态,倒是让兰溪慨叹了一回,这沈氏说到底也只是一个普通的母亲啊!
只是……偶然听耿熙吾提过一回,他这个同父异母的兄弟算得上是他们耿家的异类,就跟她六哥是他们家的异类一般,生在武将勋贵之家,偏生却是个读书能耐的,而且还喜欢读书,如今虽才十七岁,却已是个举人了。只是,听说沈氏却是不怎么欢喜他读书。如今居然还找了师傅学拳脚么?
兰溪本还有些想不通沈氏这么做的缘由,但再转念一想,便突然有些明白了。
扯了扯嘴角,再望了一眼耿熙凯时,便觉得这也是个可怜的。只是一抬眼,便瞧见耿熙凯脸色有些异样,张了张嘴,望向沈氏时,似有话要说,但最后却又是向边上兰溪和耿熙若扫了一眼,便将话吞了回去,看来是顾忌着她们这些外人在,不好开口呢!
“母亲,那我就先走了。”说着,耿熙凯已是站起身来,朝着沈氏拱了拱手,又朝着兰溪拱了拱手,脸色有些不自在地转身离开了。
方才耿熙凯异样的神情,兰溪都能发现,沈氏这个当娘的自然也能发现,她甚至还注意到了兰溪落在耿熙凯身上有些探究的目光,便不由得一笑道,“这孩子,就是面浅,说起婚事,居然还害羞了。这屋里都是自家人,难不成还会取笑他么?”
兰溪看来,那脸色可不是害羞。不过,她面上却是配合地笑道,“六弟性子是腼腆了些,不过跟未来的六弟妹倒是般配得很。”沈燕疏就要进门了,兰溪还真是高兴不起来。
这话本就只是粉饰太平,兰溪能这般识趣地配合,沈氏点了点头,还算满意,“说起凯哥儿的婚事,早前因着要操办你与四郎的事,所以暂时搁置了,如今你既已进门,便也该操办起来了。只是我手里本就管着这阖府的琐事,正还愁着腾不开手来,倒是昨日老夫人给我指了条明路。我呀,就盼着你能为我分担一二呢!想来,你在家的时候曾帮着你母亲操办过你兄长的婚事,算是有经验的,我也能够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