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溪闻言点了点头,心下稍安。靖北侯虽然嘴上不说,但对她肚子里,靖北侯府的长孙却是尤为重视,这个时节,鱼虾海产怎样难得?但她这里却是从未断过,而且兰溪还知道,她这院子里,还时时都有靖北侯的暗卫相护。怕也正是因此,沈氏才投鼠忌器,暂且不敢轻举妄动。
这个情,兰溪自然得承。投桃报李,什么都是相护的,有来才有往。如今,兰溪对靖北侯已不是作为一个儿媳,必须要遵循的孝道,而是真真切切,发自内心的将他当成了自己的长辈来尊敬、关心和孝顺。所以听说靖北侯在战场上曾经受过无数的伤,落下了不少的病根时,她特意请了于南星来为他调养身体。
后来才知道,往年每个冬天,靖北侯曾受过伤的膝盖都会红肿,疼痛不堪,严重时连床也下不得,好在,于南星确实医术了得,经她他医治,靖北侯的老寒腿总算有所改善,兰溪也算安心了些。
“有好转就好,这雪下得这般大,我还忧心着,怕是更严重了。”
兰溪转头看了眼窗外,琉璃花窗外,大雪纷飞,像是不会停一般,天地间,皆是一片白茫茫,兰溪便转而想起了另外一件紧要的事。“陈妈妈那儿的棉衣做得如何了?”
“夫人给的工钱厚,她们又没有活儿做,可不都卯足了劲儿地做呢,昨日,已是清点了一批,送去锦绣庄了,已是有一百来件。加上锦绣庄的,怕是有好几百件了,曹掌柜还特意问了,这入了冬,棉花的价也上涨了一些,这棉衣可是还要继续做?”说实在的,芳草也不明白她家夫人为什么要做这么多的棉衣,所以曹掌柜问起时,她理所当然以为这成本上涨了,自然便没了做的必要了。
谁知,兰溪听罢,却是想也没想,便道,“做!自然要做!芳草,这雪下得大,待会儿你让长岳帮忙跑一趟锦绣庄,知会曹叔一声,让他帮着再购置一批棉花和棉布,留些在锦绣庄,再送一些进府来。”
芳草是当真惊疑不定,就是秦妈妈也是皱紧眉后,放下手中缝制的小衣裳,望向兰溪道,“夫人莫不是担心这天气,所以未雨绸缪呢?”秦妈妈对当年在湖州那场大水中,自家夫人的种种表现也是记忆犹新。
兰溪却也并不瞒她,点了点头,“是啊!早前与师父谈起,今年这天气真是说不准……但说出去却怕是危言耸听,咱们左右也不差这个钱,多备着一些,若是果真……能多救一个,是一个,也算是为世子爷,为我腹中的孩子,还有大家都积福了。”
听课这一番话,不只秦妈妈,芳草也明白了过来。
“夫人高义,怀善心,行善举,上苍必定知晓。”秦妈妈这一番话真正发自肺腑,同时,多么庆幸,自己有幸能跟了这么一位主子,不至老无所依。
“我们平日里空了,不若也帮着做一些?”芳草更是提议道。
“是啊!奴婢这绣花的手艺虽是比不得枕月和芳草二位姐姐,这做棉衣还是使得的。”红螺也附和道,性子沉静些的红藕也是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