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提了一千万两,才肯出兵牵制匈奴。”弘也富平愤然道:“我东出哪来的一千万两白银,这简直是在为难人,毫无诚意,故而在下早早便走了。下午又谈了一次,此番他虽做出了一些让步,但也要八百万两,简直跟没让一样。”
“恩,廖大人此次的确太过分了。”
“哦?姜大人也如此认为?”
“不错。”姜云一脸无奈道:“当初应是本官负责与贵使接洽,那廖大人动用了一些关系,把差事抢了过去,故而才造成贵使今日这撞麻烦。”
“哦?如此说来,姜大人在朝中的人脉,似乎比不上他?”
“嗨,您瞧我这年纪,也知道我还没当几年官,何来什么人脉可言。”
“这倒也是。”弘也富平颔首道:“大人不必妄自菲薄,您年纪轻轻便已身居高位,来日前程不可限量。”
咦!说着说着怎么跑官位上去了?姜云赶忙定了定神,将话题重新绕了回来。“贵使,此事你怕是不太了解。其实陛下是有心照顾贵国的,当初指派本官与你接洽时曾有言在先,只需意思意思便可,哪知那廖大人,竟如此不通情理。。。”
“大周皇帝果有此言?”弘也富平眼睛一亮,这可是个好消息,足以影响谈判底气。
“不错。只是。。。”姜云欲言又止,顿了顿才道:“说起来廖大人这般做法,也不是毫无原因。按照我鸿胪寺的规矩,无论此番能谈下多少,他安戎司都能截下百分之一作为抽成。八百两万,呵呵,廖大人是指望靠这一桩买卖捞上八万两银子,往后一生吃用不尽了。”
这厮有些不厚道,不但揭了自家老底,还蓄意隐瞒了抽成上限额度,成功地给廖辉塑造出了一个贪得无厌的可耻形象。果然,听了这话弘也富平勃然大怒,险些没把身前的木桌给掀了。
“这个无耻小人!竟把国之大事,变成他聚敛钱财的途径,出此佞臣,在下真为大周皇帝感到可悲。”拍桌子锤椅子,发了一通脾气,弘也富平又渐渐软了下来,无奈道:“这可麻烦了呀!若是与其自身利益挂钩,再想让他让步,岂非越发难了?”
折腾了这么久,总算盼到了一个话头,忍住心中窃喜,姜云面色淡淡地给他出了个主意。“说难办也不尽然,我大周讲究一言九鼎,君无戏言。贵使若能让廖大人在国书上签字,则事后即便再不甘心,也难以反悔。”
“姜大人是说?”弘也富平吞了口唾沫,隐隐有些激动。
“呵呵,本官只是告诉贵使我大周朝廷的行事作风,别无他意。”姜云话锋一转,又道:“对了,方才贵使所言的幻术。。。呵呵,可当真是一个神奇的东西,若是在某些场合使出来,效果怕是非同凡响啊!”
弘也富平显然心动了,却依然有些犹豫,他左顾右盼一番,接着凑近姜云轻声说道:“大人,此毕竟是欺君之举,万一。。。”
“欺君是杀头的大罪,可万万使不得啊!”姜云笑道:“不过若是某些人为了一己之私,比如收下了银钱,美女什么的,置国家利益于不顾,犯下了那欺君大罪,陛下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断然不会迁怒于他人的,只诛首恶。”
“哦!”弘也富平恍然大悟。“姜大人字字珠玑,在下受益匪浅。小百合,姜大人这番金玉良言,你可有所领会?”
“明白。”辉夜小百合回答得极为果断。
“大人,来,在下敬您一杯。”
“呵呵,贵使客气了。”姜云笑得如一只偷了腥的猫,还未得意太久,转眼便瞧见了身旁小然那古怪的目光,他凑过去轻声问道:“怎么这么看我?”
“你想害那个廖大人。”
看出来了?看出来又咋滴,姜云压根不屑否认,他挑挑眉道:“怎的?现在知道我不是好人了?”
瞅了他半晌,小然咬了口烤串,认真地回道:“你又请我吃东西了,你是好人,你想害的那个廖大人肯定是个坏人。”
“。。。”这种善恶标准,怎么说呢,实在是有点廉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