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根据二爷所给的方案,提出了综合实验的方法。
这一思路是祖根据祖辈们传下来的一本叫做《制作精要》的书中内容所想出来的。因为在工艺品制造过程中,难免会出现一些方案选择的问题,面对有好有坏的各色方案,及时合理地选择一条正确的方案是家主所必须具备的素质。祖清楚地记得其中有一条,就是提醒制作者不要拘泥于现有的方案,而是对方案进行取长补短,折中综合的合并考虑。
这一点,是对制造业和方案选择等方面一窍不通毫无接触的二爷所不擅长的,而他的好友,鲁修家本分的当代家主——祖,恰到好处地应用了这一知识。
祖提出,先用猴子做初筛实验,判断此物有无毒性,到底有多大毒性,待到剂量调整到能保证灵猴不死之后,再用活人做实验,以灵猴不足以致死的剂量为基础,逐步加大对人所使用的剂量,最终得到能让人成瘾却不会产生依赖的临界剂量。
这一方案可为完美,可将无谓的人员伤亡减到最小,甚至仅仅使用一个人体试体就能搞定。
可是,大家都能想到,这方案有个无可避免的缺陷。
那就是达到临界剂量的同时,这个人很可能因为承受不了此剂量,要么成瘾,要么死亡。
若说为什么,道理很简单。比如人在吃饭的时候,在觉得饱之前会一直吃下去,可快到达临界点的时候,只要再多吃一口,就会觉得饱,而吃着一口之前,由于还没到这个饱食的“点”,人就还会觉得饿。
觉得饱的时候,对应到这个方案,也就是试验体成瘾或者死亡的时刻。
也就是说,试体的牺牲是无可避免的。
二爷聪慧,自然是先一步想到了这一点。他身为医者,自然不愿抓取其他人作为试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何况他极其不愿治病救人之手沾染无辜之血。在此原则面前,再大的宏愿都要让步。
于是,他毅然提出拿自己作为试体进行试验。
祖和其他鲁修家的工匠自然极力劝阻,不仅仅是因为他是整个计划最重要的实施力量,更是因为这五年多以来,二爷在众人心中的崇高地位牢不可破,他的仪表风度还是医德修为,都已经深入每个人心中,并得到极高的尊崇。
他们最不愿意的就是看到二爷出事。
祖更是极力反对,甚至泪流满面,要求自己来当试体,让二爷得以保全。众工匠对主人自有感情,更是纷纷请缨,却被固执的二爷一一拒绝。
一番争论之后,二爷发自肺腑地告诉众人,五年光阴必不能成为蹉跎,自己又熟知药性,必能根据自身反应做出决断,因此作为试体,出事的风险也小上很多。若再犹豫下去,可能再过个百八十年都不会有实质性进展,大家的事业必不能成。
如此一交谈,众人也开始犹豫了。最终,还是二爷极具领导力的发言占了上风,众人看二爷心意已决,也没法再反对了,只得不情愿地点头同意。
唯有祖,虽当下点头,却从心里不愿好友犯险。
他有了个大胆的决定。
次日,他假口随众人一同去那山涧去进行此花的采样取种工作,趁众人不备,当下就吞下一小片叶,随即就昏迷了过去。
惊慌的众人急忙把他送到二爷面前。
二爷可谓是心急如焚,却立马猜到了挚友心思。他是不想自己犯险,就自己先行吞下此花花叶,事情既已如此,既然已有食过此花之人,那么也就不用再动用没有食过此花的活人做实验,造成无谓的牺牲了吧?
二爷真是又气又恨,可如今,他也只能把精力放在全力救醒挚友这件事情上,不敢有些许分神。
他穷尽自身毕生所学,调制各种药物,终于是催醒了昏迷的鲁修家族当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