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你不能进去——”
瞥一眼身前挡路的翠缕,于晴微微抬眉,“让开!”
“大小姐现在真的没有空……二小姐、二小姐还是晚些再来吧……”
“如此——”望了望于珊寂静的小院,于晴轻笑,“姐姐事忙,我原是不该多扰的,即这般,便劳你转告姐姐,她托其花办的事,已经办妥了。”铃铛闻言朝于晴的方向侧了侧脸。
翠缕眼珠一转,恭敬答道:“是,等大小姐空了,奴定会告知大小姐!”
“嗯!”微微点过头,于晴领着铃铛转身又往秦氏的院落去。
“二小姐,你觉不觉得大小姐院子里,不对劲?”铃铛紧随于晴身旁,悄声问。
于晴轻叹:“岂止是不对劲,姐姐要是不开窍,再晚些,就是人命关天的事了!”
“难道是大小姐身上的……毒?”铃铛轻呼。
于晴睨她一眼,“如果其花诊断没错的话,姐姐如今正是最危急的时候。”
铃铛倒抽一口凉气,“乖乖,那小姐你现在打算怎么做?”
哼笑一声,于晴说的理所当然:“我?我没什么打算,还是先去看看弟弟吧!”
“这……小姐真的不管了?”铃铛才问完,突然又赞同的一点头,“小姐这样做是对的,那些个乱七八糟的事小姐还是不要掺和为好!”
“你倒是一根筋,可惜,现下的事已不是我说不掺和就能不掺和的了!”
“小姐——”
“呵……这府里,究竟藏了多少凶险,是我们无法预知的……”于晴环视身处的华宅一周,“我娘如今人事不知,我若是再听之任之,还不知将来会出怎样的祸端,弟弟年幼,尚在襁褓,可不能牵累了他!”
“小姐……”铃铛左右端详她,“你今日,怎么比大小姐还不对劲?”
于晴默——
铃铛识相地转了话头,“看啦我们这回是白跑一趟了,小少爷的事可如何是好啊?!”
“不必担忧,姐姐一会儿就该来寻我了!”
果然不出于晴所料,半个时辰后,她正陪刚出生的弟弟逗趣,铃铛揣着一脸正色进屋来,“小姐,大小姐在花厅等候,请您过去一趟。”
于晴低头冲摇车里识人不清的小家伙微微一笑,抬手扶住摇车的木橼轻轻一推,摇车悠悠地晃动起来,“乖乖,不哭不哭,姐姐马上就回来!”
人还未跨进花厅,于晴稍稍抬眸,一眼便瞧见斜坐在花厅上首的于珊,扯扯嘴角步进去,于晴提着裙边规规矩矩行了个礼。
于珊抬手示意她不用多礼。
“几日不见,姐姐倒是愈加避讳了。”于晴站定,忍不住哼笑:“不过是在家中姐妹相见,竟也需带着帷帽?!”
不想,于珊今日却是意外的好脾气,也不理她揶揄的话,撑着扶手正了正坐姿。
“二小姐,您这话也……”一旁侍立的翠缕不由替于珊分辨,却叫于珊止住。
“翠缕……越发没有规矩了……”声音里含着浓浓的疲惫,于珊无力地挥手,“你们都出去……我与,与妹妹说几句,体己话……”
一屋子的丫鬟鱼贯而出,屋门被轻轻合上,屋里静默着。
于晴收敛了刚进屋时的锐气,垂睫坐着,指尖轻轻敲在手边的红木小几上,发出一阵又一阵清响。
“妹妹切勿,过度……伤怀,母亲吉人自有天相,不日定会转醒。”
于晴眨眨有些干涩的眼睛,回头朝她看去,“嗯!”认同地答应一声,于晴又道:“有其花在,我不担心的!”
说到其花,于珊呼吸重了几分,“其花的医术真有那般高明?!”
“姐姐,还是不信自己中毒之事?”
“……”谓叹一声,于珊答:“我是,不得不信了!”
“哦?”
在于晴疑惑的目光中,于珊沉默了好一阵,这才抖着手将帷帽缓缓掀开。
饶是心底已有所准备,于晴还是暗暗吸了一口凉气,没想到,才几日不见,于珊竟然,竟然……
“可瞧清楚了?”于珊苦笑着伸手抚上苍白如纸的脸庞,“我若是,再不相信,恐怕……”一语未尽,于珊泪已盈睫。
于晴偏开目光,手指又不自觉地拨了拨悬挂腰间的缨络子,屋外明媚的阳光透过镂空的雕花门在于晴的脚边碎了一地,“姐姐是有福之人,定会逢凶化吉。”于晴听到自己这般说到。
“妹妹这话……”于珊一瞬不瞬地盯住她,这是还有希望的意思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