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气质如兰,生得明眸皓齿,好似人迹罕至的空谷幽然绽放的兰花,神秘高雅,轻颦浅笑之间虽没有绝世之容,却有着倾城之貌,所过之处一片清浅的素香,使人烦躁的性情恍若微风拂过,慢慢的平静下来。
“原来是容二小姐,难怪生得如此美貌。”
“兵部尚书在朝中的势力不小,这次这田书诚的官途只怕是要走尽了。”
“我最看不惯的就是这种忘恩负义的小人了,丢了官活该!说不定还会被下狱呢。”
“是啊……”
众说纷纭,不约而同地将田书诚摆到了一个不仁不义的地位,而那位身穿喜红色嫁衣的新娘此时也觉得脸上无光,心里衡量了利弊,逃一般的离开了田书诚的臂膀,朝百姓的方向靠近了几步。
她父亲只是五品的小官,在兵部尚书面前自然就算个芝麻大点的官位,如今大喜的日子若是得罪了容二小姐,父亲日后的官途只怕是不好走了,更何况今日田书诚在众人眼底的形象尽数恶化,她又何必搭上自己的一生去陪这样的一个人遭受唾骂?
想到这里,那戴着红巾的新娘子已经脸色一沉,冷冰冰地瞪着田书诚,涂着豆蔻的指甲指着他大声喊道:“田书诚,我没想到你竟然会是这种忘恩负义的人,欺骗了我这么久,早知道我绝不会嫁给你这种人!来人,立刻回府让父亲参他一本,这次一定要将这个负心汉抓去见官,还死去的丽娘一个公道!”
芊凰唇角微微扬起一抹笑容,眼底闪过一抹薄雾般轻柔的光泽,一阵轻柔的暖风拂过,纱帘翻动,冰蓝色的衣裾微微起伏,一头秀发散发着丝质般的光泽,拂过明月般的脸庞,恍若轻纱一样垂在肩上。
“她倒是会逢场作戏。”东方曜嘲讽道,既然有这等决心,为何不早识清楚那田书诚的真面目?直到容槿华出面的时候才说明要帮丽娘讨公道,丽娘撞在喜轿上的时候,她可是一直依偎在田书诚的怀里,即使看到这血腥的一幕依旧没有对田书诚有所嫌弃和怀疑,甚至被对方三言两语就哄过去了,如今之所以做出一副明事理的样子,无非就是为了不得罪这位容二小姐,看来他们之间的感情,到底比不上权力分量重。
然而围在周围的百姓却没有考虑这么多,顿时被这女子的三言两语哄骗:“看来这新娘子也是个明事理的。”
“是啊,之前被那样哄骗,也是个可怜的,多亏那丽娘拦得及时,不然岂不是又要害了一名良家女子,”
那田书诚听周围的私语声越来越大,丝毫不避讳被他听到一般,其中不乏愤怒的咒骂和指责声,理智顿时被冲到一边,气血上涌急红了双眼,冲着女子离开的背影不管不顾地喊道:“影儿,我对你是真心相待,刚才那是只是个误会,你怎能这般对我?”
那小姐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只是用余光扫了一眼伏在丽娘身上痛哭的小男孩,轻叹了一口气,示意丫鬟将一包银子扔在丽娘身上,轻声吩咐道:“翠儿,你派几个人把她好生葬了,孩子安顿好再回府吧。”
说完,那小姐拉上精致的车帘,狠狠瞪了一眼愣在原地脸色苍白的田书诚,喝令下人打马绝尘而去。
马车刚刚离开不久,小男孩的哭声在众人的注视下突然戛然而止,声音透着几分惊喜,三下两下擦干脸上的泪花,跌跌撞撞地向前跑了几步对着容槿华喊道:“大姐姐,我娘还有气,她还活着呢!”
一语恍若惊雷砸到众人的头顶,大脑纷纷停顿了一秒,似乎有些搞不懂小孩子无厘头的话,容槿华最先反应过来,急声道:“翡翠,你快过去看看,人还有救吗?”
那被唤作翡翠的丫鬟应了一声,动作麻利地跑道丽娘身侧,俯下身去把手指放在那脸蛋毫无血色的女子鼻下探了探,随即惊喜地站起身来喊道:“小姐,还有救!”虽然气息微弱,但只要有好的大夫,一定有救,这丽娘命真大,也许是命不该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