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关于这点杜南方也是心知肚明,但没有办法,就只能耍赖了。也多亏了她们刚好今天去芭提雅演出,才给了他缓冲的时间。
……
果然不出他们所料,莫谨言和苏景贤来到“金色剧院”后就有重大发现。虽然剧院大部分演员和工作人员已经前往芭提雅演出,但是,剧院留下的几位工作人员均表示照片上的女孩就是他们这里的服装师助理“小妹”。
“小妹?你说景昕现在叫小妹?”苏景贤情绪有些激动,“她怎么会在这里?”
莫谨言将手搭在他肩膀上,示意他冷静,然后问道:“她现在在哪里?”
“今天一大早就去芭提雅了,剧院在那边有演出。”
莫谨言和苏景贤相视一眼,继续问:“她是什么时候开始在这里工作的?”
“也就几个——”工作人员话还没说完,就被人给打断了。
“喂喂喂!不去工作都在这儿干什么呢?”剧院的财务部经理急急忙忙地走过来,人还没到跟前就吵嚷起来,“没活儿干了是吧?班老板白给你们发工资呢是不?回去干活儿去!”
那几个工作人员闻声匆忙地走开,财务部经理假装这才看到莫谨言和苏景贤,笑呵呵地问:“呦!您们是?今天剧院不营业。”
“刚才听剧院的工作人员说——”苏景贤问到一半,莫谨言戳了一下他的胳膊,他才反应过来,说,“是这样,我们本来是慕名而来想看剧院表演的,刚才才知道剧院今天去芭提雅演出,请问具体是哪家剧院?我们或许还能赶得上。”
班老板只给他交代如果有人问起小妹的事情一定要提高警惕,并嘱咐他怎么回答,可是眼前的这两人并未纠结此事,而且他也不知道班老板所说的人具体长什么样子,便以为他们只是普通的游客,于是,就告诉了他们芭提雅演出的剧院名字和地址。末了,还看了眼手表,提醒他们:“不过,你们现在开车过去最好开快点,应该还赶得上,晚上九点表演就结束了。如果实在来不及,明天你们可以来这里,明天剧院照常营业。”
“好,谢谢!”
就算来不及也得去啊,他们真的生怕再出什么变数。早见到苏景昕本人,他们也能早点放心。莫谨言估摸了一下时间,两个半小时的车程,他们到芭提雅刚好八点,再达到那家剧院顶多八点半,完全来得及在他们都猝不及防的时候找到苏景昕。真是一刻都耽误不得。
苏景贤他们为了方便在曼谷的行动,特别租了一辆大动力的车,却在这个时候完全使不上用。从金色剧院旁边的小路拐到主干道就开始大塞车,车简直就是在慢慢地蠕动。坐在副驾驶上的苏景贤着急地按了两下喇叭,竟然招来旁边以及前后车上人的鄙视甚至谩骂。苏景贤本来就比较着急,虽然听不懂他们在骂些什么,但看表情也不是什么好话,暴躁的就要开车门去打架。
“别冲动!”莫谨言冲他道,“别再耽误时间了。”
奇了怪了!莫谨言也觉得有点反常,虽说曼谷人口密度高,车辆更多,但也不至于堵车堵成这样,二十分钟了竟然连一个红绿灯都没有过去,难道前面发生什么特大交通事故?
终于在一个多钟头后才出这条主干道,却在快要出城的路上更堵得水泄不通,就好像是谁在故意跟他们作对一样,故意给前面排起了车的长龙。远远的他们就看见,每一个出口处都站着好多警察,而且荷枪实弹,一辆车一辆车地缜密检查。
莫谨言皱眉,料想不会在这个时候发生游行暴/动吧?这段时间泰国的局势的确不太好。他立刻打开广播,终于调到一个有英文播音的频率,这才明白为何今天会有这么大的阵势,原来是王室的某位重要成员遭行刺,凶手至今没有被抓到。眼下整个曼谷每个交通枢纽都安排了警力进行排查,可以说全城都进入高度戒备状态。
……
挂掉班老板的电话后,杜南方就立刻驱车前往芭提雅。看来这就是他这几天心神不宁的原因了,内心默默祈祷这一切都将是虚惊一场。车窗外的风景如线一般划过,杜南方只希望车能再快一点再快一点。车内频频想起“您已超速”的报警提示,他却全然不顾。
如果说之前对小妹的过去还有所介怀,现在却觉得那一切都不那么重要了,管她之前是什么。只爱眼前的她,也只在乎眼前她。纵使你的过去不堪到你只字都不愿提,那有何方?你的过去没有我,那么我就要加倍负责守护你的现在和以后。杜南方的脑海中频频回忆起和小妹认识的点点滴滴,在剧院的初识,不怎么令人愉快的开始,偶尔的小斗嘴,偶尔的小吃醋……全都是小妹一人,不再有其他人的任何影子。
只愿说一声:谢谢你,出现在这个地球上,给了我爱的机会。
……
杜南方一脚将油门踩到最底,伴随着车加速的“轰轰”声,手机铃声响起,是小妹最喜欢的那首邓丽君的《在水一方》。
突然,杜南方一个猛然刹车,将车子停在了马路边,神情有些发懵,一时间不知道到底是现实还是在梦中。为什么所有的事情都聚到一起了?
“哥!哥——”电话那头的莱拉异常着急,手术室的红灯看一眼都让人心惊肉跳。
“我知道了。”半天杜南方才艰难地回答她,“父亲现在怎么样了?”
莱拉的声音中带着哭腔:“还在抢救,没有脱离危险,你赶紧过来,万一……”
万一,真的有个万一,还有亲人们都在身边,这是一种传统,人走之前希望能看到至亲的人最后一眼。
杜南方挂断电话,调转车轮,双手却都有些颤抖。最终一咬牙,踩下油门,继续将车向前开进。
“妈妈说,正因为她很爱那个男人,所以不愿时刻陪伴在他身边,他的身份注定了他身边女人的悲剧,离得远了倒给彼此留有一份念想,他偶尔打来电话说‘想我’,她觉得就足以。’他在我的印象中不是位慈祥的父亲,而像一位上级一般的存在,我敬畏他却不爱他。以前是,现在更是。而且,现在我有了更爱的人,爱她甚至超过了母亲,并希望每一天都和她一起度过,真实的存在——”
杜南方关掉广播,不想再听到任何关于这起“刺杀”的报道,以此来彻底隔绝那个世界。
……
场外的表演正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后台的温然却总是心不在焉,一朵白色的绢花弄了半天也没扣到衣服上面,还将别针的针头刺到自己的手指头上,冒出鲜血。
“想什么呢?”颂老师夺过衣服,自己没几下就将绢花扣好了,“这里你别管了,去帮她们戴上头饰。”
温然情绪不高,弱弱地点头。
“呀!小妹,你干嘛啊?小心我头发。”阿兰朵夸张地大声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