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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荒野集》(2 / 2)

虽然大齐不搞文字狱,但身为被流放者,晋桐的自觉性很高。他还盼着皇帝大发慈悲呢,写什么“一沟绝望的死水”才是真作死!

一味歌舞升平也不行,晋桐要打造自己“思想有深度”的形象,“你是人间四月天”这种小情小爱是不能满足他野心的。

他把预备抄袭的诗作编为两类,分成两篇。

一是《荒野集——新月篇》,收录胡适、徐志摩、梁实秋等人20世纪二三十年代的作品。

大齐文学圈目前流行的诗歌为“纯粹派”,效仿“十四行诗”,讲究本质醇正、技巧周密、格律严谨,但诗的艺术表现、抒情方式仍然多种多样。

最主要的是,“纯粹派”一改白话文运动早期的“直抒胸臆”,将主观情愫化为具体形象,反对动不动就“啊——”的毛病。

所谓纯粹派,是白话文逐渐成熟的表现,跟晋桐前世所知的“新月派”如出一辙,可以无缝对接。

以“新月篇”命名,并不意味只选择新月派作品,同时代其他诗人的名作,他也不会放过,唯一需要注意的是主题的选择。

比如闻一多的《死水》,虽然格律很美,但是指着当政者的鼻子骂街,为晋桐所不取。

相比之下,徐志摩就聪明多了。他喜欢追求光明和自由,而不是揭露丑恶。

“我跨著一匹拐腿的瞎马,冲入这黑绵绵的昏夜”就比“这里断不是美的所在,不如让给丑恶来开垦”含蓄多了。

但就算徐志摩的诗,也不能照搬,如《再别康桥》,晋桐没去过英国,必须根据自身经历修改,但改了又不如原文,索性放弃。

《新月篇》外是《雾隐篇》,转录20世纪七十年代兴起的“朦胧诗”。这些诗,晋桐中学时读了很多,记忆库里有数百首。

他主要选择顾诚、北岛、海子、舒婷等人的作品,抄起来不用担心。“朦胧派”意境模糊、主题多义,从规避政治的出发点来说,再完美不过。

选定范围,确认整体编录结构后,晋桐并没有大干快上。

他斟酌再三,录下了《新月篇》的篇首诗,艾青的《我爱这土地》,“假如我是一只鸟,也应该用嘶哑的喉咙歌唱……”

不知为何,晋桐很希望将此诗献给这个世界。

当他写下“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眼睛有些湿润。

这首诗,成就于另一个世界日本侵略者铁蹄践踏中国之时,是山河破碎、民族危亡之际的呐喊,饱含最真挚的情感。

而在大齐帝国,诗人们无需像啼血的杜鹃一样,为灾难深重的国家喑哑歌唱。

抽离了情绪,晋桐反复检视,总觉得不妥。会不会被认为“怨望朝廷”呢?

犹豫良久,他叹了一口气,在标题下加了一行小字:“读史有感,咏柳将军。”

柳将军,柳南岩是也,早年以贩马为业,后随太祖起兵,统领骑兵,屡立战功,有“飞鹰”美誉,征吐蕃时病亡,追封徐国公。

将《我爱这土地》献给这样一位毕生为民族国家征战的将军,也不算辱没了作者的心血。

如此雅致的吹捧,当代徐国公看了应该很高兴。

翻页,录第二首。

徐志摩的《沙扬娜拉》,“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这一首就比较轻快了,晋桐想起曾在自家旅社住过半年的那个日本归化家庭。那位和族的大姐姐应该已经嫁人了吧。

接着翻页,第三首。

戴望舒的《雨巷》,“撑着油纸伞,独自彷徨在悠长、悠长,又寂寥的雨巷……”

这首算是送给革命者吧,在革命的低潮期,他们独自踟蹰在狭窄而寂寥的现实,期冀着丁香般的梦想。

晋桐策划的《新月篇》共25首诗,剩下的,两三天录一首,免得陆天锡又一惊一乍。

他数出22页翻过,写下《雾隐篇》三个字。

《雾隐篇》劈头就是“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如果说有哪首诗能代表朦胧派,必须是这首《一代人》。

第二首是海子的《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喂马,劈柴,周游世界。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这首浪漫主义佳作,大约不该归入朦胧派,但谁教晋桐喜欢呢。

再录第三首,北岛的《回答》,“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

这是一个时代的代表作,那种悖逆心,对于自己和周围一切的怀疑,还有那句“告诉你吧,世界,我—不—相—信!”简直脑浆炸裂!情绪爆发之爽快无与伦比!

录完三首收工。《雾隐篇》也是25首,其余的慢慢来。

这样整本《荒野集》,就包含了《飞鸿篇》、《新月篇》、《雾隐篇》三个部分,共200首诗,作为一本诗集,分量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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