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道无涯一愣，旋即脸上笑意扬起。
余峰的询问虽然隐晦，但他还是第一时间捕捉到话中的真意。
“你是在问辰寿吧？”
被道无涯看透心头所想，余峰不由脸色微红。然而，道无涯并不计较，而是耐心回答。
“辰寿在真武境界，确实已经领悟意境。并且，他领悟的意境，足有两种，都是天地意境。”
“其中之一，是火之意境。”
“第二种，则是金之意境。两种天地意境，都在五行之列，主攻伐。因此，他的战力，绝对是那一代弟子中最强的。”
两种五行意境。
余峰眼眸亮起。
早就听说辰寿妖孽异常，在整个天剑宗拥有数不尽的传说。
如今从道无涯口中，他终于得知辰寿的一些真实信息，让他也不由感到由衷的佩服。
余峰之所以能够领悟风之意境和雷电意境，绝对和他心脏内的神秘紫晶摆脱不了关系。
甚至，连明王血珠都是如此。
神秘紫晶溢出的紫色雾气，把余峰的肉身淬炼到顶峰，根基深厚的令人发指。
而强大的肉身，正是他能领悟三种意境的基础。
与他相比，辰寿虽然只领悟两种意境，但他的先天机缘可赶不上余峰。
因此，当从道无涯口中听完辰寿的成就，余峰顿时心生敬佩之意。
他甚至有一种想要见一见辰寿的冲动。
“敢问宗主大人，辰师兄现在在哪里？”
余峰继续询问。
然而，当他的话语刚一吐露，道无涯的神色顿时严肃起来，眼神寂寥。
“我不知道。”
“或许，他还在险地历练，争取早已踏足武师境界。或许，他早已加入其它宗门，成为他门天才。”
嗯？
余峰闻言大惊，眉头皱起，不明白道无涯会这般说。
只是，不等他再度询问，道无涯停滞一瞬，再度开口。
“想必你也看出来了，我天剑宗真武弟子足有千余人，但灵武境弟子，却连一个都没有。”
“不是我不想把他们留在宗门，而是宗门资源实在匮乏。把他们留在宗门，只能耽误他们自身的发展。”
“因此，在辰寿晋升灵武境之后，我便让他离开了。”
天剑宗资源匮乏，无法供给灵武者晋升武师，这原因余峰早已从佟贯威口中得知。但现在又从道无涯口中听一遍，他还是不由感到一阵凄凉。
这便是一个不是真正宗门的悲哀。
有强制约定在身，六大武师不得私自走出山门，天剑宗想要收集起供灵武境晋升武师的资源实在太难了。
“我天剑宗弟子，在晋升灵武境后只有两个选择。”
“第一个，则是另择明途。重新选择一方宗门，加入其中，在自己的武道上继续行走。”
另择明途？
道无涯说的轻松，但余峰赫然从他的眼中洞察到一丝寂寥和悲哀。
只要能晋升灵武境，都可以说得到了天剑宗全力的支持，不仅在武道之途上有六大武师悉心指点，就连资源也略有倾斜。
但他们却如此选择，让人寒心。
“第二去向，则是前往镇魔南域的荡魔海。”
荡魔海？
只是听这三个字，余峰便不由通体一寒，感到一股杀意。
“荡魔海是何处？”
余峰追问，道无涯自然悉心解释。
“镇魔南域，是我极东之地最南方的洲域，再往南，便是一片浩然大海。”
“那是异族之一鱼人族的领地。”
“数千年来，鱼人族时刻想要迈上大陆，夺取我人族的疆域。因此，我极东之地的宗门联盟，便在镇魔南域设立分部，统治整个镇魔南域的武者，共同抵御鱼人族的进犯。”
“那是一片时刻充斥着腥风血雨的战场，极度危险。”
人族和鱼人族的战场？
余峰第一次听说异族之名，一时间竟然愣在当场，许久才反应过来。
“既然危险，又何必去那里？”
余峰不解。
“因为，只有去那里，我天剑宗弟子，才能根据战功，兑换资源，努力晋升，早日达到武师级别。”
道无涯眼瞳深处闪过一丝自责，痛心无比。
“我天剑宗弟子，一旦加入其它宗门，即便晋升武师，也不再属于我天剑宗。”
“如此说来，其实我天剑宗弟子在外就和散修一样，只能依靠个人独自拼搏，宗门根本无法施以任何援手。”
原来是这样。
余峰沉思良久，终于把道无涯的话全部消化。
突然，他猛地再度抬起头颅，一脸惊诧的看向道无涯。
“那岂不是说……”
然而，未等他一句话说完，立刻被道无涯打断。
“不错，你的猜测完全正确。”
“即便这次我天剑宗夺得天剑秘坛的资格，数位弟子成功晋升灵武之境，他们仍然只有这两条道路可走。”
“但无论哪一条，我们六人都不会责怪。毕竟，天剑宗晋升真正的宗门，是我们六人的执念，不能因此耽误你们的前程。”
道无涯一脸坦荡的说着，一时间，竟然让余峰无言以对，在心中反复思索。
“镇魔南域。”
“莫非，我以后也要面临这样的选择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