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2-10-01
那是一张郁秀绝美的脸孔,一双凤目,曜黑幽暗,微微眯着,鼻骨高挺,唇薄如削,下巴微微抬起,有种尽乎完美的弧度。这个男人美的就像是工匠精心雕琢的作品。
皇帝修长的身子放松的靠在椅子上,骨子里依旧是往日那薄薄的慵懒疏离,那种模样,他只在她面前出现过几次,也只是仅仅的几次而已。那种神态,不知看了多少次,她总是看不腻。
她离他仅有三米远的位置,便被禁卫拦下,她无法继续靠近。这么近的距离,即使眼晴再不舒服,她也能看清他。终于能够看清他!
她望着那日日夜夜思念的脸孔,竟然不舍得眨下眼晴。
刑场内外,静悄悄的注视着两个人。
不舍的藏起眼晴里是微抑的思念,染飞烟低声问道:“皇上常说君无戏言,那平日所做之事,可说话算话?”
皇帝道:“当然,”
染飞烟轻笑,心中有丝小庆幸,她将手探进袖口,小心翼翼的将昨夜那块白色的布料拿出,打开,取出里面的物事,将它放在手心,举到皇帝面前,轻声道:“你还记得,当初你为何要送给我这条项链吗?”
君流简离飞烟最近,他看到那件东西时,忽然忆起一件小事。
那是两个月前的一个冬夜,那时皇兄还未登基,朝散之后,便听奴才禀报,说染妃丢了一件物事,在凝霜阁闹腾了许久。
之后他便跟着皇兄匆匆赶到凝霜阁,就见身为妃子的染飞烟坐在门槛上哭的十分凄惨,无论皇帝好说歹说,她也不说丢了什么,只是哭,后来从她的大丫环新瑶嘴里得知,原来染飞丢掉的是条有七颗彩石组成的宝石项链,从认识染飞烟那刻起,她就很宝贝那条项链,如今,丢了!她不顾形象的坐在门外哭起鼻子来。
后来皇帝安慰了许久,见丝毫不起效果,于是便唤人将一干内侍共二十三人全部押解审询,后来审询无果,皇帝便气愤的下令,将那些奴才全部处死,当时,他只是觉得,七哥这样做有些太过份,简直是不明事理的暴君。
记得,皇帝后来同他说了一句话:“如果是她想要的,凡是合乎情理的东西,朕会倾尽全力的满足她,如果不合乎情理的,朕可以当个不明事理的昏君,依旧满足她。”
当时,流简震惊了,关于处斩二十三条性命的事情,就没多说什么。
后来,没多久,真相便大白天下,这才知道,原来项链被她一直养的小宠物叼走,皇帝便饶了那些奴才,此事作罢。
君流简不明白,现在,她就要死了,不知道拿这条项链做什么?毕竟那只是条项链!
皇帝望她手心的项链一眼,俊秀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他答道:“记得。”
染飞烟道:“那日,飞烟病重,皇上送了飞烟这条项链,也曾答应飞烟三个要求,飞烟提了两个,如今还要一个要求未完成,还希望皇上能够遵守诺言,实现飞烟的愿望。”
刑场之内毫无声息,染飞烟声音极轻,离得最近的几人听到都已是大惊,范业扑通一声跪在皇帝面前,急道:“皇上切不可以心软,也不可应了这妖女的任何要求,否则终会酿成大祸。”
皇帝面无表情,绝美的眼眸凝在她的身上。染飞烟手心出了点汗,她在紧张,她在等他的答案。
然后,她看他起身走近她,听到他清冷的说。
“那可怎么办是好?”
他在她面前站定,如此近的距离,连彼此呼吸也清晰可闻,她从来不曾想过,她还可以站在离他那么近的地方,飞烟惊怔在原地许久,只听见他说。“如果朕不答应,那岂不是会让天下人耻笑,笑朕是个言而无信的人?”
皇帝目光紧紧盯着她,却是对范业所说。
范业心慌,不敢做声。
整个刑场,一瞬间陷入极静的沉默中。许多人不敢发话,只是静静的注视着刑场的一举一动。蓦然,皇帝开口了,轻唤。
“染飞烟。”
她紧紧的盯着他,听到他说。
“朕答应你的请求,说吧,你要什么愿望?”
染飞烟笑了,原本以为他不会来,但是此时他站在自己身边,听到了他的声音,如此,真好。她就知道他会答应她的要求,她也知道,他说过的话从来都是算数的,如果此时她要让他饶过自己,无论如何,他也会放过自己。
她害怕死亡,可是能够再看他一眼,直到最后死无葬身之地,也会感觉毫无遗憾了。
君流简明看着那活泼爱笑的女子,已不复往日的笑靥,他忽然为她感觉到心酸,耳边只是她轻不可闻的许下了最后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