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净鸢在一旁的尖叫,让她整个人傻住了。
“呀,七哥你受伤了?”
受伤?
飞烟连忙向他看去。
君慕然完好无损的坐在她面前,那模样与姿态完全不像是受伤的人,飞烟下意识的将目光投向那使人发怵的鲜红。他一身白衣,那左侧手臂却徒留一抹鲜红,那鲜艳的血液染红了他左手臂的袖衣。
那只完美的手臂,被熊的爪牙硬生生的将皮肉撕开,深可见骨,森林里弥漫着腥腻的血气,遭遇过熊掌的重击的手臂,有着奇怪的弧度。
君流简和苏予墨皆是惊魂未定,两个大男儿,未被黑熊吓倒,反而因为君慕然身子有损,从而煞白了脸。
他的伤很严重。飞烟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所以她慌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之后,她被净鸢惊叫连连给惊醒,当飞烟察觉过来时,她摸了摸一脸的温热,才发觉,不知何时,她已经泪流满面。飞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哭,她扭过头去,狼狈的将泪水擦去。
那人一直背对着她,像是察觉了她的异样,随口说道:“没事。”
君流简半晌才找回声音,他颤抖的说道:“快,快出林子,找御医。”
几人便要动身。
“等一下。”
突然,君慕然出声制止慌乱的几人,他面色如常,仿佛此时受重伤的人并不是他。
他说:“现在还不能出去。”
“为什么?”君流简皱眉。
君慕然挑眉,凤眸轻敛,君流简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今天那件事情必须办成,不然会出现严重的后果,可是,眼下……君流简为难道:“七哥,你确定如此?如果你的伤不让太医医治,继续这样拖下去,会出大事的!我坚决不同意。”
“这点小伤,本王压根就没有放在眼里。”男人一切如常,姿态一如往常一样傲慢、清冷,他说:“你知道如果宣太医,这件事情便免不了被众人,而众人知道的后果……”
男人语气平淡,却有着明显的威胁。
君流简微顿,便不在说话。
飞烟不懂几人是什么意思,只知道君慕然不愿意让众人知道他受伤?为的什么?单纯不想让人担心?认为这是一件小事?还是不愿意让什么计划有所改变?
思来想去,她也想不明白他的意思。
君慕然对君流简说:“林中已经不安全了,你去找文晟,你们会合之后,便到南山东山脚下来,务必在十分钟内赶回来。”
君流简点了点头,随即又对苏予墨嘱咐两声,他人便骑着快马,疾驰而去。
等君流简离开之后,君慕然才用右手去摸受伤的左手。
看他左手扭曲的模样,飞烟忍不住心疼,她明白他的手是脱臼了,也有可能是断了,如果不让御医治疗,有可能一生也好不了!飞烟担心,正欲开口求他回去让御医治疗,她便听到他跟苏予墨说:“等会到了南山脚下,记得去采些草药。”
他的手轻轻的按压着伤口,表情冷若冰霜。不能让御医看,只能采些简单的药草来敷治。
苏予墨点了点头:“好。”
君慕然摸到脱臼处,右手微顿。
飞烟知道那伤口处肯定很痛,可是他却一切如常,可是,接下来一件事,让她整个人震惊住了,心头猛的生出一股悚然。
只见,君慕然微微低下头,右手找到左手断裂处,然后猛的一个用力,那一瞬间,她清楚的听到骨节交错的声音,直到那一刻,那人眼中依旧不减的是那温和平淡的光华,那一刻的他凤眸宛如璀璨的明珠,幽蓝的眸子闪烁着王者般的自信。
他面不改色、姿态慵懒,显然面色温和,却有着常人无法接近的冷傲与疏离。
南山东山脚。
山顶积雪,连带着脚下的树林也份外的阴冷异常,飞烟将瑟缩着衣服裹紧。
苏予墨上山去采药草,怕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保护君慕然和净鸢的担子就交托给了飞烟。当然,这是她给自己揽过来的活,通过刚刚那一慕,她显然没办法再将君慕然看成身子赢弱的王爷联系到一起,虽然他的身子不便,可却有着深不可测的功夫,而净鸢呢,她也有足够自保的武功。虽然两人受了伤,可是在三人中,最需要人保护的依旧是不会武功的飞烟。
他们傍山而坐,四周环绕着凌乱的灌木丛,这里成为了天然的保护区,只要呆在这里就很安全。
飞烟听附近有些水流声,她便随手捡起地上的一个枯树枝,她走在身旁的一棵足有百年历史的老树下,执起枯树枝,将一片圆大的叶子敲落了下来。
“嫂嫂,你在干嘛?”净鸢不解的问。
飞烟捡起叶子,冲净鸢解释道:“我去取些水,你们受了伤,要不及时清理,消毒,我害怕会感染破伤风,你们在这里等着哦。”
说完,飞烟连忙向有水声的地方跑了过去。
破伤风,消毒?净鸢有些不懂。她扭过头来,疑惑的问道:“七哥,什么叫破伤风啊?消毒是什么?我们没有中毒啊!”
君慕然看着染飞烟消失在灌木丛中的背影,眉头轻轻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