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巧合吗?那为何要他偏偏决定带着她?只怕是染飞烟的身份已经在君易阳面前暴露无遗了!只不过,君易阳安的什么心?眼下君易阳不会对他构成什么威胁!
最危险的,怕是染相那老贼,至于染飞烟……
那深蓝色的眸子夹带着一丝诮笑:“染飞烟助染相从本王手中得到那个假的人皮书卷后,染相定然会对染飞烟这颗棋子有了再次利用的想法。”
君流简沉声道:“染相暗地里威胁染飞烟一直要跟着七哥来这里,他不会是想让她……”
做出一些,对七哥不利的事情吧?思及至此,流简语气微顿,脸色瞬间冷凝,那一双桃花眼闪着狠辣的光。就算他对这个名义上的七嫂,有丝欣赏,可是……如果她胆敢伤害七哥,无论她是谁,他都不会轻易放过。
君慕然摇了摇头,冷笑道:“染相断然不会那么傻!”
“七哥为何如此笃定染相那老贼,不会利用嫂嫂做出一些心怀不轨的事?”君流简问。
“一开始,本王也参不透染相暗地里用染夫人的性命,威胁染飞烟跟随本王来此是为了什么!但是,现在本王总算明白一二,染相打的算盘,恐怕只是为了让她暗地里做他的眼线,为他差使,限制本王的一举一动罢了。”
凌文晟说:“可是,如果染相只是想暗里地限制王爷行动,那他大可另派眼线秘秘的来监视王爷,何必动用染飞烟这颗有力的棋子?这样不是明目张胆的表明态度?况且狩猎场一向不许女子进来,染飞烟如果被人发现,定然会惹出大祸来!那他不是白白损失了这个棋子?”
君慕然道:“数年来,染相多次在本王身旁安插眼线无果,眼下有了染飞烟好使的筹码,他怎么会另费心思?而且……”
男子语气微顿,眸子瞬间变的阴狠,他说:“染相一向认为本王宠爱染飞烟,算准了就算她暴露身份,本王也会一心维护染飞烟,因为他可完全放心大胆的威胁染飞烟,让她冒险的跟本王一同来狩猎场,恐怕……”
凌文晟凝重道:“恐怕什么?”
“哼!”男人一声冷笑:“染相冒险的选择让染飞烟来监视本王,定然是知晓什么事,他天真的以为,利用染飞烟便起到限制甚至是拖制本王的作用!”
那么,染相为何会选择今晚?
难道……
君流简一惊,愕然道:“难道,染相知道今夜是……”他语气一顿,而后一脸不解道:“可是,他怎么会知道呢?要是照这样说来,有嫂嫂在一侧,接下来的事还真是危险了!”
想想刚刚那微辣的场面,君流简忽然担心飞烟接下来会不会发威!流简清清嗓子,他说:“七哥,你说刚刚七嫂那么一走,晚些会不会出啥事?”
君慕然脸色微凝,他明白流简心里在想些什么。
他没正面回答,只是微挑凤眸,沉声质问道:“晚点要是给本王出了点纰漏,本王唯你是问。”
流简明白他在发飙的前兆,立刻敛了心神,说道:“七哥放心,我保证不会出现纰漏!定然会全力的保护嫂嫂和……你的安危,绝对不会出现意外。”
一旁,凌文晟语气微沉道:“染相是否已经知道王妃进了狩猎场?”
君慕然摇了摇头:“种种表现显示,染相此时并不知晓!”
这也是他很疑惑的地方,要不是跟着染飞烟身边的暗卫来报,以她此时的表现,他绝对想不到她会是被染相胁迫?可是,她为什么没有表明身份?是因为没有机会?还是?他猜不透,第一次他猜不透一个人。他一直在想,如果她压根不受染相威胁,那么她为何会来南山?
夜渐渐深沉下来。
幽深的密林里,有丝阴沉的气息。夜,笼罩在这个黑森林里,月光透过繁密的枝叶洒落了下来,树林尽头有些微光。借着月光,粗壮的百年老树斜斜的投射在地上,形成一片巨大的阴影。
阴影一旁突兀的拉扯出一个细长的人影,在那粗壮的百年老树的树枝上,站了一个人。那人披着黑色的披风,带着黑色的软皮面具,那双微挑的凤眼,有着一股子阴沉,他站在高高的枝头,睥睨着树林下的人。
树下,站着一个男子,他一身黑衣,手持手剑,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有些新生的伤口。
树上,面具后的男子,轻启薄唇,沉声道:“料想,今晚注定不会太平,这一夜恐有事发生,切记,不可强出头,以免身份被人识破。”
苏予墨点了点头:“我会注意。”
男子眸光微沉:“不用本座多说,你也应当了解,如若你的身份被识破,对于整个计划会有多么大的打击?!本座所有的计划都将付之东流!”
苏予墨道:“十年之约,期限未满,属下谨记,请主上宽心。”
男子点了点头,抬头看一眼微微黯淡的明月,他微微皱眉。
“时间不多了!”
苏予墨抬头看向天边阴沉的明月,脸色冷若冰霜,他忙转头看向面具男子,只见男子身形微移,他连忙单手扣住一旁粗壮的树干,才得以稳住身子。
男子压抑着心头翻滚上涌的血气与甜腥,闭上眼吩咐道:“下去吧。”
苏予墨有些担心,却不再多说一句,点了点头,便轻点脚步,迅速的离开了。
幽暗的树林里,男子脸色有丝苍白,像是压抑着极大的痛苦。
树林深处吹动着一阵阵夹杂着寒气的冷风,树叶在月光下轻轻舞动,忽然,树林里人影轻动,只是一瞬间的事,林中又陷入一片静寂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