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打着哑谜,话只说开头,内容一律用沉默代替,偏偏两人还听得懂彼此的话,可旁边的人却听得云里绕雾里绕的,一头雾水。这样对话也可以?!太坑爹了吧!
吩咐完武当弟子在客栈里老实待着,兰舟笙和邵长风互看一眼,起身走出客栈,奔老头离开的方向而去。
两人走后,客栈内。
“你们听懂两位师兄刚才都说些什么了吗?”武当弟子甲道。
“不知道,听说这是十师兄和十一师兄特有的交流方式。”武当弟子乙道。
“……两位师兄真默契。”武当弟子丙道。
“阿甲……”武当弟子丁道。
“干嘛?”
“我在试试咱俩之间有没有这种默契。”
“哦!你喊完我名字后都说些什么了?”
“你是猪。”
“……你可以去死了。”
天下第一山庄,梅院。
小风微吹,风中带着浅浅的梧桐花香,醉人心脾,渐近中午的阳光暖暖,照在人身上染了几许的倦意。万里晴空,白云飘然,偶尔有几只白鸽飞过,划过白色的只影。
流澜坐在亭子里的石凳上,半个身子都趴在了石桌上,桌子上堆满了白纸,流澜一手端着砚台,一手握着毛笔,很认真地画着画。他的睫毛微卷,眼神专注,粉唇紧抿着,青丝垂在他脸颊上,他却没有理会。
暗延靠着亭柱,黑眸深邃,注视着画画中的流澜,眸里藏着深情。
梧桐树下,树影重重,在满地的梧桐花中,殷常非很乖地倒立着,兴许是他在花中呆久了,染上了花香,只见几只蜜蜂围着他嗡嗡飞舞,实不实地骚扰下他。
殷常非单手赶着蜜蜂,一脸哀怨,“师叔啊,蜜蜂老想蛰我。”
“它们估计很喜欢你,乖师侄,你好好享受哟。”流澜头也不抬地说道。
殷常非撇撇嘴,“师叔,我怎么不知道你还会画画呢?”流师叔在武当里不是闯祸就是炼丹,他还不知道流师叔还有画画这个高雅的爱好。
流澜轻哼一声,直起身对暗延勾勾手指,“暗延,过来看看我画的怎么样。”
暗延走过去,低头看画,他看得很认真,神情莫测。
“怎么样怎么样?”流澜笑眯眯地搭上暗延的肩膀,迫切问道。
暗延沉默半晌,沉吟道,“很特特,无人能及。”
“嘿嘿嘿,你真有见识。”流澜摸摸暗延的头,咧嘴笑。
“师叔你问错人了,你的跟班就听你的话,他一定是在安慰你。”殷常非抠抠鼻子,扭扭屁股,继续双手倒地。
流澜眯眼一笑,“师侄啊,你想一直倒立到后天么。”
“哈哈哈,我刚才其实在夸师叔你画得最好了!”殷常非立即谄媚道,脸上满是笑容,拼命眨着眼睛,一脸真诚。
“嗯哼。”
“昨日就听说武当少侠住进了梅院,今日才来拜访,还请武当各位少侠见谅。”一青衣男子缓缓从走廊走来,身姿挺拔,剑眉星目,脸上是浅浅的笑容,他走到亭外站定,对着亭内的流澜暗延抱拳,温文尔雅,谦谦含蓄。
流澜放下毛笔,抱拳还礼,落落大方,“在下武当长老流澜,阁下一表人才气质不俗,想必就是昆仑派的大弟子顾瑾之顾少侠吧,久仰久仰。”
“原来是武当长老,幸会幸会,在下真是失礼,想不到武当长老如此年轻潇洒,心思敏捷,在下的确是昆仑派大弟子,久仰武当长老威名,今日有缘一见,实属幸运。”
“顾少侠真会说话,来者皆是客,还请顾少侠入亭一叙。”流澜做了邀请的手势。顾瑾之抱拳入亭,两人寒暄一番,双双落座。
在梧桐树底下罚倒立的殷常非撇撇嘴,流师叔何时如此端庄有礼了,真是有礼得吓人。
顾瑾之看了流澜身后默默站着的男子,好奇道,“这位是?”
“哦,他是我的跟班,暗延。”流澜扭头,拉住暗延的袖子将他拽过来,“傻站着啥呢,坐下啊。”暗延默默坐下。
“呵呵,流长老待下人真是体贴。”顾瑾之微笑道。
“他不是下人,他是我的跟班。”流澜突然扭过头,一脸严肃道。
顾瑾之一呆,忙抱拳道,“真是抱歉,是在下失言。”
流澜眯眼笑,“没事。”
顾瑾之注意到石桌上散落的画,拿起细看了,微微一笑道,“这是画的小鸡?画得真是栩栩如生,姿态可爱啊。”
“……我画得明明是凤凰。”流澜眯眼道。
噗嗤———殷常非忍笑任地很辛苦,有外人在,一定要给师叔留点面子咳。暗延默默扭头望远处风景,表情怪异。
“啊?呃,是在下失言在下失言,抱歉。”顾瑾之一呆,慌张起身弯身赔礼。
“唉。”流澜叹了口气,将散落的画叠起,整理好放在一边,“世人眼力皆愚钝,真是知音难求啊。”
“……抱歉,是在下眼力愚钝。”顾瑾之低头擦擦汗。
“抱歉啥,我没有说顾少侠哟,你没有眼力的。”流澜摆摆手道。
“………”顾瑾之哑言,不知该如何接话。他估计实在不知该如何和这个性格怪异的武当长老相处了吧,他脸上的笑容都快笑僵了,才短短一会的时间他就道歉了三次,最善和人相处的他这次实在难为,为了避免更大的尴尬,他决定还是趁早脱身。
顾瑾之起身抱拳歉意道,“咳,在下想起还有事情要办,他日再好好和武当长老畅谈,告辞。”
“顾兄慢走。”流澜笑抱拳。
顾瑾之再抱拳,匆匆离去。
“师叔啊,你把那个昆仑大弟子给吓跑了。”
“嗯哼,你看人家大弟子长得是有模有样,彬彬有礼,虽然他眼力太差,嘴巴太笨,找托辞的借口太老套,但怎么看都比你这个武当大弟子好上一大截唉。”
“哎哎,师叔哪有你这么夸别人弟子损自家弟子的啊。”殷常非抱怨道。
流澜挑眉,“你身上有值得让我夸的地方么?”殷常非无言,抑郁地散发低气场。
“暗延,你看这张是什么?”流澜抽出一张画,神神秘秘地展示在暗延面前。
“……是画。”暗延答。
“笨!不是画!”
暗延默默看画,眼睛疑问。
“是地图哦。”流澜凑近暗延耳朵小声道,“这是我昨晚半夜出去寻摸的这天下第一庄的庄园地形,这只是梅院附近的,今晚我再去探探路。”
“昨晚半夜?”暗延眯眼。
“呃……”流澜移目,“呵呵呵呵,该吃午饭了吧,铃铛怎么还不来呢。”
“师叔你转移话题的技术真差。”殷常非插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