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不悟和尚长叹,“念由心生,执念随缘,不可强求,施主太过沉迷一世的名利,执念终成魔念,痴颠疯妄,走火入魔。”
暗延眨了下眼睛,密长卷翘的睫毛颤动,漆黑的瞳孔深邃而明亮,一阵凉风卷佛面,面纱拂动,绝美姿颜隐约闪现,长长的黑发在风里缠绵飞扬,他凝神望着天边,喃喃自语,“要变天了。”
似乎为了验证暗延之言,天蓦然阴沉下来,厚积的乌云从天边滚滚涌来,转眼之间乌云已压过头顶,遮天蔽日不见朗空,冷而刺骨的狂风吹起,细弱的柳枝被吹得凌乱摇摆,不堪重负地横腰折断,风中花叶混着沙土乱舞,险些迷了人眼。场中气氛却是压抑得可怕,风雨欲来风满楼,死寂的沉默似在酝酿一场足以动荡江湖的腥风血雨,生灵涂炭,血流成河。
纵使这般恶劣天气,也丝毫不影响红狐的妩媚,她踏着狂风走上看台,开衩裙摆飞扬如绽放的红莲,如焰如灼,姿态妖冶,每踏出一步,便会露出白皙诱人的修长大腿,腿侧的红色的妖娆花纹向上蔓延绽放,似乎纹身一直延伸到大腿根部,却又巧妙地遮掩起来,美色看得到却瞧得不彻底,让人心痒难耐恨不得扑过去将那碍眼的衣料尽数撕烂。
不得不说,红狐当之无愧是江湖上的绝色妖媚女子,仅仅只是回首顾盼一笑,便已将那些自称是武林侠士之人迷得神魂颠倒,连中毒的疼痛都忘了,双眼盯得恨不得紧紧贴上去。红狐在江湖上以使毒闻名,令人生畏,今日看来,她却应该比那绿蛇更应该当那蛊惑人心的妖媚狐狸精。
“君宫主,小女子名红狐,这厢有礼了。”红狐踏着优雅莲步踏上看台,媚眼扫了白衣蒙面侍卫,也不走近,站得远远的,轻笑颔首福了个身,姿态风情万种,媚颜绝色。
暗延回了神,微微侧头睨向红狐,黑眸深邃,寒光逼人,“流澜在哪里。”
红狐的脸上浮上惊讶神色,仅仅只是一瞬又用魅惑的笑颜巧妙地掩饰起来,“君宫主口中所说的流澜是何人?小女子未曾听闻,也不曾知晓此人下落呢,怕是要让君宫主失望了。不过,君宫主似乎毫不关心台下那群人的性命安危呢。”
红狐掩唇微笑,笑声如清脆铜铃极为悦耳动听,她紧紧盯着暗延的双眼,想从那双冷淡的黑眸中探寻出什么情绪,但稍凝神注视那双黑眸,竟再也将视线离不开,深深被那双深不见底的幽幽墨潭所吸引,连意识竟也几乎要迷眩进去。
“武当长老流澜身在何处。”诱惑的声音低语。
“流澜已经……”
“红狐!”耳边炸开一声低喝,红狐倏地住了口,狼狈回身,竟是蓝月不知何时出现在身侧,一把攥住她的手臂,“你在发什么呆!”
红狐脸色微白,凝了心神,暗暗心惊,虽然一直小心提防着,却没想到自己竟然被迷惑住了,若不是蓝月即使出现,怕自己就要被这霓裳宫宫主不费吹灰之力降住了!
这霓裳宫宫主当真是高深莫测,方才险些着了他的道!
红狐再不敢小瞧这传说中的霓裳宫宫主,心中打起十二分警惕,脸上恢复了潋滟笑颜,双眸暗暗移开,却再不敢去望霓裳宫宫主的那双带着奇怪魔力的双眼。
看台下的众宾客虽无力开口,却都将这一幕看在眼里,脸上是震惊与惊讶。
这霓裳宫宫主果然不一般,还未出手,就轻轻松松便将敌人给迷惑住,难道他会武林失传百年的“索魂惑眼”?只用一个眼神,便能让敌人顷刻间失魂失魄,被自己所俘虏,听命于一双惑眼,如没有意识的尸体般。
霓裳宫宫主为何向红狐打听被绑架的武当长老?从未听闻过霓裳宫与武当有过什么渊源,难道这两人是旧识?
云惊雷的表情古怪,如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连疯狂都被冲得一干二净,他的浑身泛起凉意,竟隐隐发颤起来,他又变回那个胆怯懦弱的云惊雷,开始恐惧惊疑,自己是不是太相信鬼杀组织的能力了?一个鬼杀组织当真能对付得了武功高强的霓裳宫宫主?若是鬼杀失败,没了靠山的自己又该如何……?
眼睛深处渐渐凝聚起恐惧害怕,云惊雷攥紧双拳,身体却如寒秋里的落叶瑟瑟颤抖得厉害。
原本只是试探一问,未想到澜竟真是被他们劫走,担忧了一叶,终于有了澜的消息,胸口空荡荡的心终于着了地,淡眸却未露出任何情绪,他凝视着红狐蓝月二人,“人在哪里。”
蓝月皱紧眉头,心中暗骂,一个流澜怎么招惹出这么一个难缠的角色。思量间,蓝月挑衅邪笑,“这么关心那个流澜,你是他什么人?”
暗延沉默。
众人八卦地竖起耳朵等着霓裳宫宫主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