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我大学都没毕业只有早早的生子了,男人靠不住只能靠孩子了,王总没事儿我就先走了。”张燃心里默默的念了几个数字后盯着王北尘说出几句话,扭头就要离开。
“记住,只有自己靠得住,别指望任何人!”王北尘忽然拉住张燃的手,一本正经的在她耳边沉声说了一句。然后甩开她自己进了店里,谈笑风生的和殷勤寒暄的店铺经理讨论着今年春节哪些新款,仿佛刚才和张燃没有任何的交集。
何韵之从重逢张燃到现在一直没敢问她和王北尘的情况,她心细如发,早就察觉小蝶应该是王北尘的种,虽然说长相上仔细看下来只有鼻子像之外,但是性格却好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骨子里都透着冷淡,客气和疏离,比如说现在,张燃把她送到自己这里后,小姑娘就冲自己笑了一下叫了声“阿姨”然后就隔着玻璃门观察着门外的动静。
直到王北尘进来,她才娇笑的抬头问何韵之:“阿姨,我妈妈和那男人很早就认识吧?”
何韵之虽然没有听张燃提起,看样子两人是分手了,而显然王北尘不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至于要不要告诉孩子亲生父亲的事儿,她觉得要张燃自己决定,但是她也不好撒谎,所以何韵之只轻轻的点了下头。
幸亏这个时候张燃也进了店里,冲小蝶招了下手,只和何韵之点了个头,比划了个打电话的动作就扯着小蝶离开了,不知道张燃自己知道不知道,反正何韵之看来她好像是在逃避什么,急匆匆的。
显然王北尘还记得何韵之这号人物,他觉得刚才自己把张燃扯到店外质问的举动实在幼稚,都分手这么多年了,怎么看到她孩子那么大就心里有一股无名火往上冒呢,压都压不住。
他记得请人去调查过张燃目前是不是单身,那是过年前的事儿,当得知她仍然单着的时候,他心情莫名的好,在美国过春节的时候,看着满屋子疮痍般的热闹,不属于自己的热闹,他鬼使神差的拨了张燃的手机,虽然只寥寥几字,他觉得却泄露了很多自己的情绪,孤独、渴望、羡慕。
看来自己的调查工作做的不够到位,连张燃有一个这么大的孩子都不知道,对了他记得调查的人有和自己提过一句,张燃大学一年级就辍学了,他还问了一句:“有查是什么原因吗?”
得到的回答是:“好像是她父亲当时卧病在床,需要人照顾也需要钱。”所以王北尘也没有深想,现在看来是真的需要钱,不然也不会那么着急结婚生子,后来又离婚。
“何同学,好久不见!”当王北尘微笑着冲何韵之打招呼的时候,她竟然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如今的王北尘什么身份地位,整个T市的人应该有一半的人都知道,他的LK是T市Top5的纳税大户,这还不说,最重要的是你见哪个老板年轻英俊迷人啊,要么秃顶要么啤酒肚,这也是王北尘之所以闻名T市的原因,王老五多,镶钻的却不多。
王北尘只和何韵之打了招呼就扭头离开了,他极少来逛街,今天还是为了陪要相亲的刘宜阳选衣服,大过节的人都携家带口的出去度假去了,他孤家寡人一个实在无聊,刘铭兰又陪着父母出国度假了,正好来给刘宜阳做狗头军师。
本来还兴致勃勃的王北尘自从遇见张燃之后就有点百无聊赖的感觉,显然刘宜阳也感觉到了,只看了几套衣服付了钱之后就赶紧的带着老板去打台球了,结果他发现这才是今天的开始,打完台球又被王北尘要求去酒吧,看他今天心情郁愤的份儿上,刘宜阳推掉了晚上的相亲,舍命陪君子的和他去喝了个酩酊大醉,半醉半醒的时候才想起来明明是王北尘说支持自己相亲,陪自己去买衣服的,怎的最后自己却没有去相亲,反而陪他来喝酒了。
张燃给小蝶买了很多衣服,连冬天的羽绒服都买了两件,晚上又带着她出去吃日本料理的,仿佛想要把这么多年亏欠的一次补齐,说实话她不知道怎么和一个九岁大的女孩子沟通,她已经不需要自己每天晚上去床头给她讲故事,也不需要去帮她穿衣服,更不需要给她讲解各种道理,除了本能的亲近,好像只有通过给她买各种东西才能表达自己这个母亲是爱她的。
即使这样,小蝶还是一句“妈妈”都没有叫过她,她前几天叫吴珊“外婆”的时候,张燃本以为自己有机会得到安慰,结果小蝶仿佛没事儿人似的叫完“外婆”继续低头吃饭。
连弟弟张烽都又哄又骗的得了声“舅舅”,张燃有一种颓废的无力感。
关于孩子的名字,在这边上户口的时候她十分民主的问了下小蝶,要不要改,结果小姑娘摇头,所以只改了个姓,如今她叫张蝶。
好在张蝶是一个很独立自主的人,如果不是张燃坚持,估计她自己的衣服都要自己洗,虽然说一个九岁的孩子自己洗衣服没什么,张燃还是不忍心。
五一假期的最后一天,张燃母女回到原来的家吃饭,饭桌上黄灿的妈妈终于忍不住提起了心中的顾虑:“燃啊,不是阿姨说你,你本来就因为年纪大剩着了,如今还带着个孩子,这更难嫁出去了。”
张燃皱了下眉头,没有答话,而是让弟弟带着已经吃完的小蝶去他屋子里玩游戏,有些话当着孩子面是不好说的。
可能是在福利院僧多粥少的缘故,小蝶吃饭的速度奇快,每次张燃叮嘱她慢些也慢不下来。
“黄灿妈,以后家里有了孩子,你说话得注意点,就像你刚才的话,你那意思不就是说我们家小蝶是拖油瓶吗?”吴珊放下筷子,盯着黄灿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