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师好像咳的有点重,不知道是不是预言的关系?”
想到伊蔻曾因为过度使用揭幕者的异能而露出苦闷的神情,奥拉不禁做出了如上的猜测。接着,她想到了利瑞齐透过精灵告诉自己的预言—“藏匿者须保护揭幕者,藏匿者是你。”
奥拉不明白藏匿者意味着什么,不明白为什么说藏匿者是她,但她很清楚揭幕者着谁,如果利瑞齐的预言成真的话,她最终会同伊蔻再度见面?换句话来说,阿卡奇真的被就地正法了?
奥拉在心底叹了口气,她回忆起自己在总督官邸的高墙上向阿卡奇伸出手时的一幕。在短短的几秒钟里,阿卡奇的神情一变又变,起初,他无措地瞪大了双眼,就像他站在一块随时要裂开的冰面上似的。接着,他眼中的希冀之光被半垂下的眼皮遮盖了,而余下的一丝落寞之色最后又被满脸的倦容所取代……
奥拉摇了摇头。她有些讨厌自己,她猜阿卡奇一定不喜欢被外人触及过去,但是她却被他的一身伤痕所吸引了,包括浮于表象的那部分和未曾表现却又被她感知到的另一部分。
“一个人怎么可以着迷于他人的不幸经历呢?”
在和阿卡奇相处的时候,奥拉一而再、再而三地警告着自己“小心点,别去碰他的伤口。警惕点,别再刺激他,让他有个可以呼吸的空间!”但是最终,她的警惕因为阿卡奇那别出心裁的告别语而消弭。那一刻,她笑了,那笑发自肺腑却原因不明。奥拉又摇了摇头,不知道为什么,在推测到阿卡奇已经离世以后,她感到非常的遗憾,那种感觉就像你听了一首绝美的歌,然后又被他人告知,那只是一首歌的残段,它原本还有更为优美的篇章,只是这最优美的部分沦落在历史的最暗处了……
利瑞齐又开始咳嗽了起来,这回的咳嗽声非但没完没了,还夹杂着令人不适的倒气音。奥拉有些担忧地回过头去,她透过车窗看见巫师咳得蜷了起来,和他同坐在车厢里的精灵正轻拍着他的背脊帮他顺气。在意识到利瑞齐的咳嗽似乎随着夜色渐浓而愈演愈烈时,精灵从腰间的袋子里取出了一个水晶瓶,他将瓶中微微泛光的液体滴了一滴在利瑞齐的水杯中,随后收起药瓶,将那杯水朝利瑞齐递了过去。
望着这杯水,利瑞齐起初疑虑重重。只听精灵说道:“你咳的太伤身了,只是一滴……不过量的。”他这才把水杯端到了嘴边。
看到巫师的状况因为喝了一杯水而有所平复,奥拉在松了口气的同时又不禁胡乱猜测起来。她没有想到黄金树林的秘银骑士居然会如此关照一个人类,看来,哨箭族群的这个巫师要么身份极其特殊,要么就是他的预言精准得令人不寒而栗了。还有,刚才精灵滴入水杯的究竟是什么东西?难道是传说中的“不老泉”?
突然间,一种不安的感觉打断了奥拉的胡思乱想。她抬头望向远方,只见有个黑点正穿过成片的树林接近他们。那黑点的行进路线十分怪异,让人觉得好像是什么野兽冲了过来。奥拉拽了拽迪莱多的衣袖,随后朝他指了下黑点的位置。迪莱多几乎想也不想地便把缰绳丢给了奥拉,他从背后取下了弓箭,可还没等他拿稳弓,一支箭便当先射了过来,直直地插在了马车的车壁上。令人诧异的是,这只箭上居然系着一个小小的铃铛,那铃铛随着马车的晃动发出了极其轻微的声响。
“谁这么骑马啊?”迪莱多嘀咕了一句。他侧身拔下那支系着铃铛的羽箭,接着探头朝前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