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雪尖叫了一声,投进了高正的怀里,高正却一把推开了她,将快要冲到门口的人揽进怀里,捂得死死的,对晴雪怒喝了一声:“出去!”
晴雪被推在门上,头磕到了门框,手捂着额,痛得几乎要掉下泪来,听到高正这一声怒喝,身子一颤,有些不能相信的抬头看着高正。
“本王让你出去。”高正眼神如同吃人一样盯着她,“滚出去!”
晴雪看了一眼在高正怀里奋力挣扎的人,被高正的双臂遮得严严实实,看不清模样,刚刚高正看他的目光还满是不屑,此刻却为了他毫不留情的赶自己出去。
心似乎被一只手狠狠地攥着扯着,扯得血肉模糊。
自己这种身份的人,还能怎么样呢?难道还想和这个男人举案齐眉,共度一生?真是痴心妄想。
晴雪默默的拉开门,走了出去。
可是自己的确那样想过,第一次委身予他的时候,他在醉里一直叫着:“洛儿。”那时的他,再没有往日的不可一世,如同一个孩子,脆弱得令人心疼。
“让我出去,”高正刚刚松了些手,严洛又开始疯狂地挣扎,而后,又神经质地双手抓住他的衣襟,“高正,你点了她的穴道是不是?你刚才是不是点了她的穴道?”
他跪着的时候,突然想起高正似乎在把沈云儿扔出去的时候点了她的穴,云儿原本就气血混乱不畅,若是高正点了她要穴,只怕会有性命之忧,这才不管不顾地冲了出来。
高正蹙眉看着他:“你别疯了,住手。”用手拉住他的手往下扯。
“她会死的,你让我出去,让我去找她。”严洛的手张牙舞爪地乱舞,手指划过高正的脸,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
“洛儿,洛儿,你别急,”高正没管脸上的伤口正渗出血来,双臂箍紧他,让他一动也不能动,嘴里不住的哄他,“我知道她血脉有异,没有点她的要穴,只是让她不能行动而已。你相信我,过两个时辰,她的穴道就会自行解开,不会有事的。”
“你没骗我?”严洛安静了一些,喘着气抬头泪眼朦朦的看他。
高正哂笑了一下,低下头,把头埋在了他颈后如墨的长发间,在他耳边缓缓地道:“你应该知道,我是恨你,恨得有时候真想亲手杀了你,挖出你的心来看看是什么样的……”
“可是,我绝不会骗你,永远都不会。”
虽然,你一直都在欺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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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儿,你怎么样?能不能自己把穴道解开。”钱玺把沈云儿抱上车以后,原本想替她解开穴道,却发现高正点穴的手法十分怪异,他见所未见,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解开,只能寄希望予沈云儿自己了。
沈云儿身体完全不能动,没法回他的话,只是眼睁睁地看着他。她气息紊乱,难以控制,哪里还能自行冲开穴道?
“这点穴的方法太怪异了,我也没有办法。”钱玺满脸颓丧,低头想了想,眼睛一亮,道,“我带你去找个人,也许他有办法。”
钱玺带着沈云儿去的地方是京兆尹,可是不巧要找的人不在,他听了人的指点,又往西城赶去。
赵煊正坐在桌前吃面,对面一个绿衫子大眼晴的小姑娘手撑着下巴一直不眨眼地看着他吃。
钱玺抱着沈云儿走了过去,把沈云儿往旁边凳子上一摆:“阿煊,你快帮忙看看,能不能解开她的穴道。”
赵煊抬头看了一眼,目光落在沈云儿脸上的时候,眉毛微挑,又淡然转头看钱玺:“为什么找我?你自己不就能解。”
“哪儿啊,她被你义父晋王点了穴,那手法太怪,我解不了,估摸着你肯定会的。”
赵煊又看了一眼沈云儿,沈云儿眼中的怒意令他微怔了一下,似笑非笑地转头对钱玺道:“我看还是不要解的好,看上去也没什么大碍,大概两个时辰左右会自动解开的。”
“你这样说就是会解啦?那你不如就直接解开,等什么两个时辰,你什么时候这么罗嗦麻烦了?”钱玺说话间有些不耐烦。
“解也没问题,不过有什么后果你负责。”
“什么后果?会伤到她吗?”
见钱玺一脸担忧的样子,赵煊笑了:“那倒不是。”
“那就没关系,你快解开。”
赵煊点了点头:“好。你把她身体扶正一下。”
待钱玺扶好沈云儿的身体,赵煊也没起身,隔桌探手在她的颈肩处连点了几下:“行了。”
沈云儿穴道初解,蕴积已久的怨气怒气一瞬爆发,一挥手,把赵煊面前还未吃到一半的面扫在了地上,可是却因为穴道刚解还未完全恢复,发泄了这一下以后,又无力的坐了下去,手按在桌上,狠狠地看着赵煊。
赵煊对面的小女孩尖叫了一声,跳起来指着沈云儿:“你是什么人啊,真是好心没好报,赵大哥帮了你,你居然这样。”
赵煊仿佛早有所料一样,转头用“你看吧,就是这后果”的眼神看着钱玺。
钱玺瞠目结舌地看着,半晌回过神来,对同样被人突发事件惊呆了的钟伯大声喊:“我来,我来赔,再煮一碗,哦不,三碗。”又连连对赵煊道,“阿煊你别生气,云儿她心情不好……”
赵煊不以为意的一笑,目光转到沈云儿的脸上,坦然地道:“发火也于事无补,若是你真想从晋王府上把人解出来,我倒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