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变得挑食了吗?还是开始想尝试男性的*,却感到失望了呢?
……也许他只是在试图忍耐饥饿?
她心想,就好像在她捕获“爱”的时候,喜欢给自己制造难度——她会倾向于选择那些对她的美貌免疫又经常享受美女的殷勤的那种男人。有时候她还会故意露出令人讨厌的一面来为这种“追求”增加点波澜。
她一边追求她心爱的猎物,又一边想办法把他推得远一些。
这样她就可以更多地享受追逐的过程,而当她捕获他,那一瞬间的感觉也会更为美妙。
他是否也是如此……?
他是否等待着在饥饿转化成痛苦的前一刻,将她烹饪享用?
她被从窗外渗入的冷气冻得一个哆嗦。
她仿佛置身于一个危险的漩涡的中心——周身危机四伏,只有脚下的方寸之地是宁静之处。
但是她不知道她是否应该感到害怕……
*
现在她可以更加深刻地正视自己的灵魂了——
她到底在渴求着什么呢?
像是身边常见的那一类肤浅的美女那样,享受着众人的追捧,用征服的男人来证明自己的手段与魅力吗?
或者应该学一学居里夫人将容貌置之度外,而去成为一个令人敬佩的女性?
亦或像同时成为cdma之母和好莱坞明星的海蒂拉玛那样艳丽无比地活着?
在这种时刻思索这些未免不合时宜,毕竟她似乎是被变态杀人犯抓住了……
但是人类不就是这样吗?越是年老的人越觉得青春之可贵,为少年人的神态所沉醉,连容貌中的粗陋也觉得有生命之美;越是被病痛折磨、时日无几的人,越能捕捉到生命可贵的瞬间。
在即将失去的那一刻,你才会更将清楚地了解到,这样事物的重要性,不是吗?
但是她还是找不到答案,即使置身于这血迹斑斑的、如同中世纪刑房的石室,她依然心中空茫,不知道此刻最想要的是什么。
如果她死在这里,最令她惋惜的,又是什么。
她的脑中空白了一片,终于放弃般地叹了口气,终于做回了那个肤浅的女孩。
她的视线像是擦拭着镜面的绒布,缓缓地扫过周围,同时她的呼吸也在变得缓而深……她仿佛闻到了锃亮的刀剁进骨头中而迸溅出的血腥味,似乎听到了女人嘹亮的尖叫!
在这暗灰色的墙面上,那漆黑的飞溅状的污痕,难道不是血迹吗?
大概她已经在这个石室内昏迷很久了,所以她的鼻腔可以不用那么遭罪,但是她还是能闻到一股股臭味……也许那些角落里未曾扫除干净的黑色黏坨物,是掉落的人体组织也说不定。
与其说这是个刑房,不如说是屠宰场吧?
她望着正中央那块几乎有单人床那么大的污秽石板,还有墙壁上那插着不同型号菜刀的刀具架。
她在如同砧板般的石床脚落看到了小片还新鲜着的人皮……
她感到略微恶心。
整个石室只有高处的一尺见方的铁栅栏可以透气,那些可怜的缝隙已经被密密麻麻的青草所掩盖,只有一点微风透进来。
这一点清新的空气让她迟钝的嗅觉稍微恢复了一点敏锐,但是这反而更令人痛苦——她似乎可以看到那些惊恐的受害者一边撕心裂肺地嚎叫一边大小便失禁的样子。
而她白色连衣裙的裙摆也被不知名的污秽染黑……
她想起了《沉默的羔羊》。
……如果说汉尼拔是食人魔的话,她所遇到的不过是屠夫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