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红帐翻滚,清晨醒来却听淅淅沥沥的春雨声,难得有片刻闲暇,孟浮生没有起早。轻轻拨开贴在阿璃脸上的一缕秀发,换来她一声轻吟,人却未醒。想起昨日旖旎风情,孟浮生心口一酥,微酸的电流传遍全身。在她额头落下轻吻,闭上眼睛笑得餍足。
佳人在怀,枕听春雨,不知能否入得她的梦境呢。
后日,关于新科进士的诏书下来,一甲授翰林院修撰一职,为从六品,比历届任翰林院编修高出半级。
虽是小小的半级,但是此举却引起众人猜测,难不成皇上真的十分欣赏孟浮生的才学,为他破例?真相如何,恐怕只有皇帝自己知道了。
而一直被众人关注的孟浮生淡定的开始他的官场生涯。
在孟浮生做翰林院修撰的日子,阿璃度过了最平静最无聊的三个月。当六月悄悄来临,那棵木槿花树在清晨绽放第一朵花,粉嫩可爱。
每日傍晚花落,小小的院墙下铺散了一地,然,第二天一早又是一树盛开的花朵。粉色的一片将树顶上的云都染成了粉红色,看着浪漫甜蜜,阿璃总算有了点盼头。
孟浮生归家时,阿璃睡在躺椅上,额头薄汗淋漓,仿佛娇柔的花朵上点缀的晶莹露珠,惹人怜爱,不忍打扰。
清墨在外面扣好了马,兴冲冲的嚷道:“夫人,我们大人高升啦。”
他这一声吼,将阿璃从浅睡中惊醒,迷糊地看着孟浮生。她怎么又睡着了,还睡到现在。
孟浮生瞪了清墨一眼,大惊小怪做什么。
清墨摸了摸后脑勺,笑得傻乎乎的,他这不是高兴嘛。
“清墨,你刚才说什么?”阿璃起身理了理衣服。
清墨小心瞅了一眼孟浮生,不敢再大声嚷嚷,但仍是压抑不住的开心,笑着道:“大人升官了,正五品的大理寺丞呢。”
阿璃听了喜上眉梢,看着孟浮生的眼神闪闪发光,“相公好厉害。”才三个月就升啦,要不要这么厉害。
孟浮生在外人面前面不改色,此时对着阿璃却嘴角噙着笑,笑意直达眼底,牵着阿璃的手进屋。
阿璃缠着他的手臂,笑嘻嘻的说道:“今晚庆祝一下,我去做几个菜,开一坛酒,叫上小家伙和他舅舅,可好?”
“阿璃很喜欢隔壁的小家伙?”孟浮生的笑容微不可察的凝滞了一下。
阿璃点头,“嗯,好些天没看见小家伙来找我了,不知道今天在不在他舅舅家,清墨,你去隔壁看看。”
孟浮生睫毛轻颤,把她搂在怀里,沉声道:“阿璃要是喜欢小孩子,我们自己生一个,可好?”
阿璃含羞低头,“谁跟你说这个了。”
说着不好意思的松开他的手臂,独自跑去厨房。
孟浮生回身深深看了一眼一墙之隔的地方,背对着落日的余晖,脸上的表情晦涩不明。
阿璃心心念念着的某个陪她玩耍解闷的小家伙并没有来,有些落寞,每日待在这以小方天地里,她快要发霉了,对着一桌子菜肴也提不起精神来。
孟浮生看着三个月来,她脸上的欢乐渐渐消失,眉眼中再也没有了自在和欢悦,他的心狠狠地揪了一下。
“阿璃,我······”
“大人,秦公子来了。”
孟浮生话未说出口,清墨进来回禀。
“请他去书房。”
孟浮生正要起身去书房,却已听到秦冽传来的声音,“孟兄,恭喜升迁啊。”
碍于男女之防,阿璃搁下碗筷走人。反正她也没什么胃口,回屋躺着也好。
孟浮生看她脸色不大好,有心询问,此时却不是时候。
秦冽心情极好,走路都带风,跨门而入时,正巧见一抹倩影转弯去了东边的厢房。看身形是孟浮生的妻,脑中不知为何想起了第一次见面时那一双水波流转的眼,盛满无限的光华摄人心魄。
孟浮生出门来迎人,见秦冽发呆不知在想什么,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正是与隔壁相连的一堵院墙。思及秦家与太子的关系,孟浮生皱了皱眉,若不是知道秦冽心思单纯,于官场也无甚抱负,他也不愿与秦冽走得亲近。
如今他根基未稳,皇上老当益壮,不管是太子一党还是诚王一党,都不是他能踏足的。
秦冽回神时发现孟浮生皱眉看着他,不知为何有些心虚,尴尬的咳嗽一声,“孟兄,小弟来贺你升迁之喜,还望讨口酒喝。”
孟浮生收敛神色哈哈一笑,“秦弟恐怕借机来我这儿喝酒是真,来,坐。”
秦冽不客气的坐下,此时清墨已经将阿璃用过的餐具收起,重新给秦冽拿了一套餐具,同时拿了一壶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