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耳不说话,陈余与张耳对视一眼,心中暗暗冷笑,他们自然看得出来,武臣是个什么意思,他那里是看不起卫无忌啊,而是嫉恨卫无忌。
卫无忌十几岁已经是一国之君了,而他还什么都不是。
张耳咳嗽两声,说道:“将军不可小看卫无忌,我们过长垣的时候,长垣已经插着为卫旗,如此自濮阳到长垣都是卫君的地盘,东郡乃天下精华所在,有这么地盘,卫君聚兵万余是轻轻松松的。实力恐怕在我等之上而已。”
武臣冷笑道:“一个乳臭小儿而已,纵然有几分实力,也不过如此,你们说,我们夺了濮阳怎么样啊?”
陈余大惊失色,抢先说道:“不可,如今天下未定,正是合而攻秦的时候,怎么能先攻盟友吗?再者敌众我寡,此地又是生地,这样做岂有不败之理。”
武臣没有说话,好像是被陈余说服了。说道:“陈先生,我不过失言而已。卫君能出十几里来迎,足见诚意,我就不为己甚了。”
三千人向北而行。张耳与陈余落后几分,陈余说道:“阿翁,这武臣不是成事之辈。我们是不是应该另为打算啊?”
张耳说道:“你的意思是卫无忌?”
陈余说道:“正是,你们都是魏人,自然知道东郡,不比楚地,而卫无忌能一月之内有如此规模,实在非同一般人也,你我胸中的河北策,未尝不能为卫无忌所用。”
张耳说道:“你愿为人主,还是想为人臣?”
陈余有些愕然说道:“这有什么关系?”
张耳说道:“如果愿为人主,就从武臣,愿为人臣,就试试卫无忌吧。”
陈余低头沉思一翻,明白了张耳的意思。
如果愿为人臣,自然是寻一英主,但是想自立为王,自然要找一庸主。
张耳陈余的名气很大,不在张良之下,但是也如张良一般,手下没有一点本钱,他们两人之前隐逸在陈郡,不过一个里门监。一个看门的而已,哪里有什么实力啊?
他们要想成大事,南面而王,必须要先投一庸主,如果一英主恐怕不会那么容易裂地而封。
这也是当时与后世的不同。
后世的所谓名士,纵然是诸葛孔明,也不过想辅佐明主,成就一翻大业。但是此刻的人,很多有本事的人心中却想这裂土封国,南面而王。
陈余一时间想不出来,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不过心中封王之欲,还是多一些。
两人一时间没有说话,却听前方密集地方脚步之声传来,原来是卫军到了。
卫军步骑数千人,气势汹汹而来。
卫军士卒之中新兵虽然多的,但整体上已经经过了战场的锤炼,自然有一股凛然杀气,让楚军众将为之一阵。
卫军士卒比起武臣军要精锐的多,甚至上与楚国精锐相比,也相差无几,不过是人数要少一些而已。
武臣也是识货之人,一见如此,脸色一肃,将刚刚的小心思都收起来了。
卫军步卒在楚军之前停下来了,随即有数百骑簇拥着卫无忌一行人过来。
这数百骑是卫军之中所有的骑兵,如今聚在一起,给卫无忌摆排场,果然是气势非凡。武臣的脸色又黑一层。
武臣三千人马之中,马匹不过数百匹,战马更少了,不过供几个高层骑乘,那里能如卫无忌这一摆出成建制的骑兵啊。
武臣一瞬间忘记自己刚刚如何说卫无忌的,抖擞精神,好像是面对陈王一般,策马上前。
不等卫无忌说话吗,武臣就在马上行礼道:“外臣武臣,见过卫君,甲胄在身,不能行全礼,还请见谅。”
武臣或许没有其他优点,但是有一点其他人是比不上的,就是识时务。见卫军实力雄厚,立即将刚刚说的话都吞了下去,持礼甚恭,让人挑不出一丝的毛病来。
卫无忌当然不知道武臣刚刚的态度,哈哈一笑道:“将军何须如此啊?无忌年岁尚小,当不得将军如此大礼,再则将军为楚王重将,日后说不得有封侯之日。你我之间平礼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