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桃没有立刻回头,似乎不想理会。
那男人却不依不饶:“怎么,跟了成远就摆起架子来了,余大明星。”
成远是余桃的男朋友,就是那天佟月和姜珠瞧见的开车载余桃回家的人。
余桃背对他,垂下眼睫,遮住一片阴霾,旋身,背脊挺直,目不斜视,淡淡道:“我不是什么余大明星,而且,我跟你也不熟。”
说完,余桃迈开步子,就打算走。
她不想和这人在这儿胡搅蛮缠,令人作呕。
男人一个大步携女伴挡住她的去路,女伴还娇笑着瞧着余桃,眼神嘲讽。
“余桃,翻脸不认人啊。什么叫不熟,我跟成远可是好兄弟,和你。”他笑地轻佻,“我也追过你,不是?”
余桃轻蔑一笑,抬起下颔:“真的?”
和成远是兄弟。
有这样逮着兄弟女朋友就冷嘲热讽的兄弟?
和成远关系好,你问问成远,他认吗?
追过她,是追过。
可那种追,说白了,就是包养,看上美色,挥霍玩乐几次,说不定就厌了。
她余桃的确就一没权没势的十八线小明星,可她不傻,也不想装傻。知道别人下了个圈套,还傻傻往下跳,拒绝不对吗?
拒绝他所谓的追求,就要被报复?
搅地她不得安宁。
“刘睿,麻烦你让让。”
“让?”刘睿嗤笑一声,“怎么,这就要走,不买了?”
他微微一顿,眼神邪狞玩味:“哦——我知道了。”
“这里的东西,你可买不起,对吧,余大明星。”
刘睿说完,侧头对身边的女伴道:“喜欢什么,自己去挑。”
女伴瞬时眉飞色舞,离开刘睿身旁,冲着满屋子的漂亮衣服去了。
余桃不吭声,趁着这空档,想走,却又被刘睿拦了回来:“别急着走嘛,咱们聊聊。怎么,今天成远没跟你一块儿,你都敢上这儿来了,难不成勾搭上新的……“
”啪——“
余桃一巴掌甩到刘睿脸上,神情依旧压抑着怒气。
“你给我嘴巴放尊重点。”
连日来的压抑,委屈,全都发泄在这一巴掌中,后悔,有吗,有,得罪了刘睿,她往后的路,可能就毁了,可不打呢,谁受得了。
既然做了,她就得自己承担后果。
就此结束,或许也好?
“你,你这个贱人竟然敢打我?!”
“好,很好……”
刘睿也怒了,怒目圆瞪,作势就要打回去还手。
骤然间,手腕被一只有力的手掌紧紧挟制住。
刘睿愣住,刚想暴怒,回头却瞧见一张丝毫不逊色于余桃的妩媚脸蛋,只不过,这张脸蛋上镶嵌着的黑曜石般的双眸,锐利地令人生寒。
“这位刘先生,除了用你的脑子和嘴巴侮辱女人,你还会什么,哦,你还会打女人。”
“真是有风度。”反讽,“我长这么大真一回见。”
姜珠收紧捏住他手腕的手,高高拉起:“觉得我们家余桃背后没人就可以随便欺负?哼,你也得问问我这个姐姐答不答应。”
余桃瞧见突然冒出来的人,无比惊诧,更是一头雾水。
姐姐?
她没想到,还会有人帮她出头。
说起来也好笑,她至今在这圈子里,都没什么朋友,背井离乡打拼,也都是一个人承担。不愿意让别人瞧见她的窘迫,不愿意让旁人怜悯,咬牙坚持着,只希望,以后能过得更好一些。
现在,她打了刘睿一巴掌,最坏的结果,不,只有最坏的结果,就是被报复。
有些事情她却没料到。
姜珠和佟月不知道从哪儿蹿了出来,架住了刘睿,还帮她撑场子。
就怕连累了他们。
刘睿怒视姜珠,不依不饶:“姐姐?原来是一路货色,那敢情好,等着瞧,我……“
”啊啊啊——”
刘睿发出尖声惊叫,原因竟是万万没想到……
打架新方式。
姜珠狠狠地狞他的耳朵,跟教训小孩子似的:“我什么我,我什么我,你个小兔崽子,毛长齐了没,就这么横,横什么横,刘睿是吧,你爸管不住你是吧,还是你在家里人模狗样的,放出来就野了?我最看不惯你这种兔崽子。”
“呸,说你败家子还恭维你了。”
佟月:……
如果老爸有个儿子的话,绝对会这么教训他的,就差来一句:我在道上混的时候,你他喵的还在地府排队等投胎呢!
“啊啊啊疼!你,你你给我放手,你特么是谁啊…啊啊啊!”
”回头,回头我就……啊啊啊啊疼!”
姜珠拧地那个叫狠啊,刘睿除了叫唤,啥都干不了,光疼去了,谁能想到这年头撕逼还有这么撕的,拧人耳朵是什么鬼?
姜珠拧地可嗨了呢,她也是这些日子干啥都不顺,刚好刘睿这货撞她枪口上,不好好教训教训,她就不叫佟大海!
“你刚刚扯啥,扯啥?说我姐买不起这儿的衣服?扯犊子呢!”
“小兔崽子,你看不起我,行——”
“但你不能看不起我姐和我们的钱,这是侮辱,知道侮辱这两个字怎么写吗?”姜珠抬起下颔,一脸骄傲自豪,眼神鄙夷地瞪着他,吊儿郎当的模样,刘睿这货都甘拜下风。
这是冒出来的哪门子的姐姐?
哔了狗了。
刘睿强忍着痛狞笑:“呵……谁,谁不知道,余大明星不就是个乡下来的穷货,不就是,就是想攀高枝吗?”
余桃讽笑,漂亮的脸蛋依旧明艳生动,不可方物,明明是这般表情,整张脸都熠熠闪光地令人转不开目光:“呵,你自己趋炎附势,别看谁都觉得脏——那是你自己心脏!”
姜珠眼神瞬间冷了下来,这话,不光是余桃听着有气,她也听不顺耳。
她自己就是东北乡下闯荡出来的乡巴佬,咋地?
小兔崽子都学会狗眼看人低,分三六九等人了。
刘睿恨恨地瞧着两人,不屑一顾:“你们还觉得自己有多清高呢,别跟小爷我扯这些有的没的,没钱就没钱呗,装什么!”
姜珠突然笑了起来,拍拍他的肩膀:“哟,小兔崽子,还挺有原则的嘛。”
“既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