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黄玉昆一把抓住潘文涛的衣领,将这个胖子差点提了起来,别看黄玉昆也是读书人出身,可早年参加太平天国,习练武艺有些力气。他眼神一瞪,凌厉的目光瞪得潘文涛说不出话来:“姓潘的,这这样蛊惑黄某,到底什么居心?”
“黄大人,您,您老可别动粗啊。”潘文涛郁闷了,黄玉昆一向不是莽汉,怎么今日情绪不对啊,他连忙求饶:“黄大人,文涛是为您鸣不平啊!您老想想,您可是天国老人,抛开义王的岳丈这层不说,也是堂堂的排名前十二的人物,很早就封了左一指挥。金田团营时期您就是天国律法刑令的主要制定者,更在陛下被捕身陷桂平县衙监狱时,是您发动会中的兄弟集资捐钱救出陛下,这可是不世奇功啊!
陛下怎么可能连您也不见呢?也正因为如此,文涛这才为您不平。加上那小范大人的确眼圈潮红,声音细听也有些哽咽,必定是遭遇了什么变故。”
听潘文涛这样一说,黄玉昆松开他的衣领,仔细想想,还真是有些道理。
“这么说,陛下还真的碰到事情了?”黄玉昆又摇摇头:“不可能!陛下是上天派来的拯救中华百姓的明君,真龙天子,上天泽及,不可能遭遇什么不测。而且,满朝文武百官都身受浩荡皇恩,唯陛下马首是瞻,岂敢动什么歪心思,不可能有人胆敢蒙蔽陛下,更别说软禁控制陛下了。这绝无可能!
你别再妄加猜测,蛊惑人心了!”
说完,黄玉昆衣袖一甩,大步离开,留下潘文涛摇摇头一阵叹息。
当晚,圣京的多个朝廷大员彻夜难眠。
而国丈府程府之中,也是灯火通明。
凭借两个女儿程岭南和程岭北分别成为中华帝国的皇后和妃子的原因,早从满清朝廷便已退仕的原湖广总督程鹬采又被皇帝冯云山邀请命为监察部的顾问,专门监察朝中百官,说白了就是皇帝的探子,让他们程家无法与朝中的其他大臣过往太密,而他又是国丈,地位超然,不怕得罪谁,正好担任此职。程鹬采的弟弟程焕采也焕发光彩,出任教育部副部长,虽然不是什么显要之位,但也算是相当于过去满清时期二品大员。
不过,因为程岭南一向嘱咐家人得紧,加上两人都是满清降臣,也知道与同朝为官的这些草寇出身的官员们不大谈得来,程氏两兄弟一向低调,国丈府也一向较为冷清。
而这天晚上,却破天荒地迎来几位贵客:财税部部长阎敬、农业部部长吴棠、卫生部副部长费伯雄三人。
说起这三人,包括程氏兄弟,其实都有一个身份,便是前朝降臣。当然,除了他们,其他其实还有很多,但除了监察部部长李鸿藻外,其余的要么就是官位不高,要么就是像曾国荃或是李鸿章沈葆桢这样的身处地方,而平素这三人算是走得有些近,如今又遇见朝中大事,便相约一道来请教同样是满清旧臣的国丈爷。
换做平常,他们是断然不会相约一起的,更不会来国丈爷家中。他们一向忌讳这些,担心被人发现,引来议论说他们营私结党,若是被人诬告一个满清旧臣聚会之类的,就算当今皇帝开明,只怕也会被朝廷百官所唾弃。但如今,事态有些紧急,他们却是顾不得许多了。
这个帝国虽然越来越强大,但这个朝堂却并不是如以前帝国初创的时候那样团结一心了,尤其是这次皇帝的遇刺传开之后,身处朝堂之中的这些大臣们,只要稍稍敏感的,都感觉到了几分异样,而作为前朝降臣,为官几十年的存在,阎敬和吴棠这些人哪个不是人精一样的人物,又怎么会感觉不到有些压力朝他们这些满清旧臣袭来。因此,他们便来找国丈,其实未尝没有找个靠山或是打听消息的意思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