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西禾也不由咬唇,望向宁华昌,可却见他丝毫不为之所动,冷眼旁观的像是不认识楼下的人一般,她也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收回视线。
不错,他可是宁国的皇上,侍卫何其之多,又怎会在意穆河一个?哪怕是从小和他待到大的穆河……
但骆西禾不同,她比任何人都要在意,却又要比任何人都表现得无动于衷。
“签下这人契,你就是我血影门下的弟子,门主自会为你解毒!”说着,她从身后的竹筒内抽出一张羊皮卷,甩在了穆河的身前。
这是何意?骆西禾忍不住扯了扯宁华昌的衣袖,眼睛却盯着楼下的穆河小声道:“他可是皇宫的人……”
“那又如何?”宁华昌的言语很轻,叫骆西禾很难捕捉到。
“她要抢走皇宫的人。”骆西禾压低着声音,突然发现穆河正往这头望来,那有些生疏的样子,却同方才一般静默,他手间的余温仿佛还在她的发前停留,却又不带情感的慢慢消散着……
“现在我是昌老爷。”宁华昌不由皱眉:“江湖上的事,能不涉及,便最好不要插手,舍一人性命,保大家周全,这才是明智之举。”
好一个明智之举,骆西禾抓着木栏,狠狠挤出一笑:“倘若受伤的是奴家,老爷是否也能不闻不问?”
她话音刚落,宁华昌便拉过她的身子,皱着眉头道:“你不同。”
他低头,俯在她的耳畔,轻声说着:“就算是要将这天下拱手相让,我也在所不惜。”
骆西禾听着,先是一怔,随后却又是一笑:“那老爷同奴家远走天涯罢,不再去管那宫廷之事可好?”
宁华昌却带着怔然,不知如何作答,昭小青的声音也在此时忽然响起,是回答那个女人的:“穆哥哥不能跟你走!”
骆西禾虽听着楼下的动静,却未回头,她带着蛇蝎般的笑容,直勾勾的盯着宁华昌,等他一个答案。
“那得看你穆哥哥领不领情了!”那女人的声音也紧随其后的响起,刺耳到叫人生厌。
骆西禾却是这样站在长廊上,背对着楼下的人儿,笑得那样好看,重复的问着:“可好?”
“朝廷需要我。”宁华昌就这样一句话,叫骆西禾止不住的大笑,她似乎要将眼泪笑出来一般缓缓回头,对着楼下的女人,拍着栏杆直道:“倘若他不同你走,你要如何?”
“禾禾……”宁华昌扳过她的脸,严肃的开口:“你这是作甚?”
作甚?
骆西禾冷哼一声:“奴家可不像老爷这般无情,他曾救过我,这次若不是他,禾禾还能这样好好的站在老爷跟前?”
“就怕只剩一具死尸了罢!”她扬起下巴,狠狠的转过身子不再望宁华昌。
她已经受够了,压抑够了,凭什么她就不能好好的做一次自己?凭什么每次的每次都要听别人差遣!她难道就不能按自己的想法,好好行动一次吗?!
明明穆河就在自己的眼前,为何她找不到一个更好的理由,可以不顾一切,只为来到他的身边?
就这样几步之距,却叫她越走越远,她本想是能相遇,但偏偏是错离,莫非她骆西禾就想要擦肩而过吗?
她是想让这两条路,死死交织在一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