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主.他这里.断了肋骨.”
老僧指着孜然的胸口.满是愁容.骆西禾这原本落下的大石又一下提了起來.她赶忙往前几步.急急说道:“老人家.那有救吗.如果有.有什么难言之隐您尽管说.”
“施主.他断了七根肋骨.我得替他接上.否则骨头刺穿肺部.必死无疑.”老僧严肃的望着骆西禾.她这才明白.也就是说.倘若有一个闪失.孜然就可能这样沒了……
沒了.沒了是什么概念.
像刚才一样恍恍惚惚.还是痛心疾首.
但她知道.如果再犹豫.他就真沒了.
“老人家.你动手吧.两边都是一个死.假若只有这个办法.那我便只能相信您了.”骆西禾现在比刚才冷静了许多.她明白.这是孜然唯一的希望.
“好.劳驾施主回避.贫僧不能分心.”
老僧诚恳的回答着.骆西禾虽妥协的点头.却还是不舍的忘了孜然一眼.他脸色愈來愈惨白.原本爽朗的笑容.也不见了踪影.只要.能再见一次.不.她很贪心.她要再见很多很多次.那让她心暖而又快乐笑容.
门已关.一切还未成定数.而她唯一能做到的事.那就是等.
她双手十合.虽然祈祷不会有什么作用.但她依旧闭着眼.在心里叨念着什么.
孜然.这个男人.
这个让她哭了又笑笑了又哭的男人.她绝对不要失去.
因为她相信在这个世界上.已经不有第二个孜然了.所以如果这一次真的弄丢.那就是.再也找不回了.
她怎么能认同这个事实.她才不要相信命这种东西.特别是命中注定.难道一切都是老天布好的阵局.那她活着.就是为了走完这条路吗.
这就是她活着的意义.
不.她不要.这不是她应该走的路.她活着的意义.不该是这样的.
那.该是怎样的……
她靠在满是尘土的石壁上.缓缓蹲下.望着脖间挂着的青玉.不由觉着无助.死亡是什么.
这个问題.再度占据了她心中的位置.
大概从很久很久之前.对的.就在那年被卖到戏班时.她认认真真的开始考虑了这个问題.死亡.是什么.
假如.将她贩卖的父母死掉了.她不会觉得难过.她甚至记不起他们的样子.声音.她对于她的父母.毫无感觉.就像他们不曾存在一般.所以即使消失了.也无所变化.
那死亡.就是无情了.
可当孜然倒在她怀中时.她脑子一片空白.只剩下那几个字:不能离开.
当这个人出现在了她生命中的一刻.她选择逃.可当他义无反顾的为她挡箭.她却选择了留下.一旦留下.就再也不能回头.她从來沒有这样的想要和一个人在一起长相厮守.
在孜然的面前.她不需要演技.也不需要顾忌.
就是那份真实.让她找到了存在的意义.不错.她是真真切切的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是孜然证明了这一事实.她假若离开了.消失了.不见了.他会难过.会着急.会不管不顾的來找她.她相信.哪怕是颠覆整个世界.他也要找到她问个明白.
问一个离开的.消失的.不见的理由.
而她.又何尝不是.
骆西禾握着手中的青玉.泪如梨花.她只是不舍.只是不愿.只是不能失去罢了.
可这么简单的三个不.却如此之难.
她抹去眼角的泪水.望着那扇还未开启的门.不由期待而又彷徨.可就在她焦急之时.门终于打开.老僧擦着汗从门内走出.看骆西禾一脸征然的样子.轻轻点头:“骨头暂时是接上了.但人.醒不醒得來.就要看他的造化了.”
她听罢.先是欣喜.而后又是惆怅.终.她笑着抬头:
“他会醒來.因为他答应过.他要娶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