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根大师凝神提气,极力凝聚气力作生死一搏。
虽然,这殊死一战,结局早已注定,他慧根大师和度过大师尽管年纪相仿,但是,度过大师的授业恩师乃少林最顶峰的老禅师,按辈分度过大师是慧根大师的师叔,也许这并代表不了什么,甚至有超出老一辈的可能,但是,不容否认的是,老一辈的,所掌握的东西,肯定要比年轻一辈的要系统的多。
这便宛如接力临摹作画,开始时候是一棵枝叶茂盛的大树,第二人模仿的时候,树干会缩小、叶子会少了一些,当第三人仿作第二人之时,树干更小、叶子也更少了,图画随着接力次数增加而原味递减,最后嘛,或许,就剩下光棍一条树干了。
既然没有了选择,那么,就只剩下了一个字儿: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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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根大师和度过大师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战斗,风雨之中,雷鸣闪电当中,闪、腾、跃、挪,这些小巧的绝技居然一个不见,完全是硬桥硬马的对对碰,砸、打、拍、穿、插、掼,拳拳到肉,连个格挡的招式都没有,全身进攻的架势,全是要最快撂下对手的狠着。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只是短短的一会儿,两人都着了对方不少拳脚,两人皆是跌倒无数次然后又爬起再战,两人的僧袍尽裂宛如柳絮飘扬,打到后来,索性抱住对方拽肩膀——哦,这莫非是传说中的沾衣十八跌么,又感觉不似,你拽便拽的,你拉人家的裤头干嘛呢,莫非,是试图把他的裤头摘取下来然后把他捆绑住么?
好吧,拉裤头也就算了,干嘛还抓头发,噢,不对,和尚没有头发的给忘了是吧,于是,揪住了耳朵,嗯,对头,据说,和尚的脑袋最最容易找到的不是嘴巴鼻子眼睛,而是耳朵!
于是,你揪我耳朵,我揪你耳朵,所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直视是不忍卒睹,活脱脱仿佛两个争夺地盘而的乞丐之争,出尘高僧之形象,荡然无存。
二人专心一意心无旁骛津津乐道津津有味的掐着的时候,完全没有留意到,距离同门十丈之外的一棵大树之下,安静的站着两人,一僧一尼。
女尼忽然轻轻道:“福缘禅师,难道,你就如此观看着,由得他们双双力竭身亡?”
僧人低低轻诵一声佛号,道:“有些事儿,即便是,老衲不忍视听,却还是无权干涉其中,从而改变现状的。”
女尼道:“慧根也是一时迷失所致,所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只要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未必就不可以......”
福缘禅师叹息道:“郭师太,你刚才也该听了他的话了,他已经魔障深重,恐怕,回头已难罢......”
郭师太沉默不语,然后,黯然一叹,轻声低喃:“多好的苗子......可惜深之......枉费承了三少一份情谊.......”
福缘禅师轻轻一叹,道:“或许,这也在三少意料之中罢。”
郭师太微微一愣,眼睛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沉声道:“禅师,你是说,三少有意让你少林承他的情。”
福缘禅师缓缓道:“如果老衲没有猜错的话,三少希望大家都承他一份情谊。”
郭师太道:“难道,为了以前因为郭玉跟整个武林作敌,他想解开这些仇结?”
福缘禅师淡淡道:“或许是,或许不是,总之,三少行事天马行空,不可常理计量。而且,三少可以凝集八大派形成一股和谐力量,倒也不失天下之幸,老衲自然支持。”
郭师太忽然手指一抬,指向慧根大师和度过大师相斗处,极是诧异道:“有人。”
其实,几乎同时,福缘禅师也是看见了。
一道黑影从天而降,双手一分,把还在泥浆中掐架的两人扔了开来,然后遥遥向福缘禅师两人抱拳道:“福缘禅师,三少跟你借个人。”
福缘禅师和郭师太不得不现出身形,福缘禅师趋前数步,道:“三少需要,当是不容推却,只不过,慧根已经身染恶业,怕是会耽误了三少之事。”
黑影道:“三少说,慧根大师既然身染红尘,便当得在繁华中另辟途径,寻求适合他的修行大道。况且,修行之道,法门十万之众,成道成果,并非一定得佛前诵经参禅对不?”
福缘禅师点点头,道:“佛在心,处处无不修行。施主请。”
黑影向慧根大师大步行去,慧根大师浑浑噩噩的好像一堆烂面软瘫在地上,似乎出自本能的挣扎:“三少,要杀我吗?”
黑影似乎笑了笑,道:“三少要你当他的代理人,参与乌青峰的运作,你有意见吗?”
“啊!?”慧根大师几乎是吃了一惊,真的难以置信,身无分文,连个馍馍都吃不起,忽然有一大袋金子砸到他的脚下了,他该怎么办呀?
他眼睛忽然充电般闪亮了起来,他的人生,也仿佛再次被点燃了。
只不过,尽管巨大的惊喜已经把他砸的飘飘然,却依然残存一丝理智,小心翼翼的问道:“为什么选择我?”
黑影道:“因为,你贪婪。”
慧根大师楞得一愣,呐呐道:“贪婪是优点么,我怎么不知道的?”
黑影淡淡道:“三少说,有贪婪,就代表有强烈的Y望,有远大的抱负,如此,做起事来,便冲劲充足,事倍功半。”
慧根大师忍不住问道:“三少,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没有人回答他,没有人可以准确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