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功为首,很自然地分出封地的大部分都是姬、石等姓的四亲族,功劳明明白白地摆在那,众人也不能说什么,只能盼着自己日后立些功勋。
用封地代替政治权利作为奖赏也是为了防止夏城的政治权利被军功阶层占据,陷入无休止的对外征战当中,适当分出一部分权利留给那些事物官,作为一种制衡。
立嫡立长的制度,看起来似乎到处都是漏洞缺陷,万一长子是个傻子也得继承。
但这种稳固的一刀切的制度有助于在政治蒙昧的时代保持城邑的稳定,稳定大于一切,其余那是文明长大后经得起折腾的时候再考虑的。再者也有助于非嫡长子的人学习、上阵之类,免得混吃等死,这是一个文明初期稳定立足很好的选择。
一旦形成了规矩,日后成为文化圈内的传承方式,对于日后也有极大的好处:白痴皇帝有助于官僚集团分权,也有助于等到时代发展到一定地步后官僚阶级思考天下是一家的还是一个人的?要不要皇帝是不是必须的?不出意外或是自然发展被外来侵略打断,很容易过度到虚君共和。
至于可能出现的家庭中因为嫡庶之争叔嫂勾心婆媳斗角之类的事,那是钟鸣鼎食之家才能出现的悲剧或是闹剧,这个族群的绝大多数普通人基本不需要考虑:为那些人落泪的人只是因为把自己代入到统治阶层中而忽略了若是在那个时代按照比例自己基本可能是冻死骨的事实。
任何一个能够长久保持的规矩,后期的腐朽不能掩盖前期的实用,江山代有才人出,等到这种办法阻碍了大一统的时候,自有人会提出推恩令或是建起凡尔赛宫,时代总会让一些人用顺应时代的提议留名千古。
夏城从没有规矩,到有了规尺矩尺再到有了抽象意义上的规矩用了几年时间,这条规矩算是第一条真正私有制传承体现,打破了原本的固有旧时代道德,借着分家的余波和对血脉传承的热烈很顺利地推行了下去。
那些有资格得到这些奖赏的人,都是众人信服的,陈健拟定出的名单也没有太多的反对声。自己这边信得过的人占了一半,另一半则是其余氏族的很有名望的原氏族首领之类。
那些首领们老了,被陈健剥夺了氏族的权利,给出了土地作为补偿,但还不够,十年之后或许他们已经没资格影响夏城首领的推选,但现在却是危险因素。
三五天后,夏城外的军营大门打开,原本看管军营掌管训练的狼皮被派遣到了阳关,以白马在外守卫太久操劳太多为名替换了一下。陈健从自己的私产中拿出一部分财货分给了军营中训练的士兵,以奖励他们的苦练,同时根据上次的战功赐给了六七个人封地,自然包括与草原诸部交战时抢回对方大纛的石山。
受封的一共三十人,陈健自己推让掉,但是榆钱儿以掌管坊市、红鱼以换回蚕籽等理由名正言顺地分了四个小聚落,至于具体分在哪里还需要再做商议。
正月十五左右,柳树已经开始吐出绒毛球,雪开始融化,按说这时候就该带着众人去那些西边和北边的聚落了,但是陈健没有立刻出发,而是向外派出了大量的斥候也使者。
如今夏城公产仓廪中的存货经过这次大规模赏赐和冬季消耗后,剩余已经不多,加之大野泽建城的预算,在秋收之前只能支持一次大规模的行动,他要确保今秋之前四周不会有异动,否则就要将武装殖民的计划拖延一年。
很快,卫城和娥城的使者回报,两城一切正常,今年也没有要用兵的迹象。阳关以北的斥候深入草原很远,带回的消息也很喜人:草原上今年冻死了很多人很多羊马,据说达兀的部族在秋天时候已经向西,暂时不会回来,而一些小聚落也在和这些斥候们接触,希望臣服。
西戎人那边经过去年的惨败,还没有缓过来,卫城正在悄然向西扩展捕捉奴隶,已成为卫城宰的卫渊抓住这个机会拉拢打压了一部分西戎部族,挑拨矛盾让西戎人难以团结,西边看起来也没有什么战争的可能。
至于大河两岸,就算粟岳有什么动静,也要等到夏末才有可能,传来消息少说也要二十余天,夏城今年的主要目标是向西北沿着草河陶河武装殖民和大野泽那群逃奴,并不准备在今年就卷入氏族战争,纵有盟誓也可以以路途遥远为借口拖延到秋麦收获。
在仔细分析之后,正月二十,夏城的新军发了一套崭新的麻布衣衫,所有的驽马牛车之类全部集中在一起,携带了大量的日用品、种子之类,与新军一同沿着草河向西,开始了一次带有威慑意味的武装游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