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也会问往年那些地方容易决口,哪些地方容易改道,以及那些地方发生过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或是发现过什么稀奇古怪的动植物、石头等等,有传说他也会仔细听听。
每隔百里他都会取下一罐水晒干,看看干剩后的泥沙剩余多少。
晚上便根据估算画着根本没有比例尺的地图,琢磨着那里的河弯将来取直,哪里的可以决口改道等等,如今人烟稀少,破坏也就最少。
粟汤看陈健关系的全都是些与即将到来的大战毫不相干的事,自己内心些微的不安也平定下来,可随后又有些嫉妒地叹了口气:自认为自己在城邑中已是相当聪慧的,可到现在还想不出如何破敌,对方不过和自己差不多大,却是安定自若想来早有办法。
三天后,带路的向导告诉陈健再往前三十里就是城邑了,陈健看看天色还早,叫人停下船,暂且休息吃饭,等到下午出发,在傍晚时候到达。
此时的组织力并不支持夜战,但同样夜晚也会让双方的人数抵消,粟汤以为陈健是准备夜晚偷袭,心下忽然又舒服了些:和自己想的差不多,自己想了三天觉得唯一可以决胜的办法就是趁夜偷袭,只要杀了城邑首领,城邑之子再做安抚,一切就会安定。
傍晚时分,船停泊靠岸,再向前十余里就是城邑,此时金乌将坠,圆月初升亮如黎明,可城外已经没有人了。
陈健叫人从船舱中搬出一些东西,分了十余人,又从粟汤那里借了二十余人,将一些绸布做的口袋分给这三十人。
粟汤知道那船里有什么,也知道这些绸布口袋是陈健找城中女人做的,用苇杆支撑,四周蒙上丝绢,下面放着一块沾满了松脂牛油的麻布。
看起来就像是一个陶罐,只是远比陶罐要轻。
陈健拿出一个,用绳子拴住后叫人生火点燃了涂满松脂牛油的麻布,片刻后,三百多人惊叫了一声,这长得如同陶罐的绸布袋竟然摇摇晃晃地飞了起来,要不是绳子在陈健手中拿着,只怕已经飞到了天上与星星作伴。
夏城人见多了风筝,对于人力不能飞的固有见解在年前的怀子节上已经被陈健击碎,再看到飞天的东西也没有太过震惊,但震惊和太过震惊还是有区别的,尤其是飘在头顶闪闪发光的时候。
“这是何物?”
“天灯。还有个名字,你看风筝能飞,但是浑身就是一张布帛,若是开了孔可就飞不起来了,有孔无孔便是这东西和风筝最大的区别。这东西有孔如罐,闪若明星,我觉着叫孔明灯也不错。如今夏城各种东西的出现也让孩子的名字多了许多,轩、辕、筝、骏、铧等等,都是以物为名,日后你们有了孩子,倒也可以以孔明为名嘛。”
陈健随口胡诌,众人仰头看着天空中闪烁的火光,觉得这名字倒真的不错。
暗暗擦了把汗心道总算糊弄过去了,陈健又道:“你们这三十人带着这些天灯,跟随向导去往城邑东边树丛中,等到月亮爬到天河附近的时候,便点燃这些天灯,全都飞出去,以让城邑中人怀疑那里埋伏着兵士。这东西一飞,他们一则诧异惊起,二则借着东风飞到城上,数量一多,他们猜不到到底有多少人。”
粟汤一怔,奇道:“如果要是夜晚偷袭的话,不正要不被人发觉才好?姬夏这样一来,城内不知道来了多少人,又有了防备,必然不肯出城与我们决战,这又怎么趁夜偷袭让对方意料不到?”
陈健笑道:“就是让他们缩在城内,要是出城与我们决战,我就这点人,战马、战车又未跟随,哪里打得过?再说,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夜晚偷袭?夜晚多有不便,又不能迅速安民平定,这场仗若分成十份,三分在军阵,七分在道理,晚上大家乱哄哄的,道理讲给谁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