歃血之后,粟岳笑道:“诸位要知道,咱们是信得过姬夏的,这一点需得清楚。但是自华去后,我见多了凶很残暴之人,不得不提防啊。”
众人附和道:“是啊,我们怎么会猜忌姬夏呢?只是为了防止夏城有人有这样的心思啊,就像东边那座城邑一样,谁知道族人选出的首领竟是那样凶残的人呢?姬夏既然去讨伐了他们,咱们只是担忧等姬夏去后,夏城再有这样的事啊。”
粟岳点头道:“这正是我所担心的。这次邀请诸位前来,也正是为了这件事。诸位中我不是最年轻的,也不是年纪最大的,可是也都有儿有女,纵然此时还能弯弓持矛,将来总有去见祖先的时候,到时候城邑该怎么办?”
“老虎生出的一定是老虎,老鼠生出的肯定会掘洞,这是天地间不能改变的道理。咱们都比那些粗鄙的族人要聪颖,又没有凶残暴虐之心,想来生出的子女也定时聪颖和顺。”
“城中除了首领之外,还要有人辅佐首领分担城内的种植饲养征战之类的事情。这就像是老虎的子嗣有老虎教授,自然就会学到捕食的办法;猫的子嗣有老猫教授,自然就会学到爬树的技巧。让一个从没有学过捕猎的兔子去捕猎,它又怎么会做呢?”
几个首领的眼前都是一亮,他们立刻明白粟岳是要说什么,而且说的竟然如此的有道理,纷纷称赞不已,不断拿出自己身边发生的这种老子英雄儿好汉的故事作为粟岳这个理论的现实支撑。
粟岳笑了笑,又道:“这些话呢,自是我想出来的,不过姬夏也给了我很多启发啊。咱们都是有子嗣的,这些话传出去,总要让一些人觉得不好,坏了规矩。姬夏恰好没有子嗣,这话要是让众人觉得是由他说出去的,反倒没有那么多闲话,还能多出许多贤名叫人敬佩倾慕,姬夏为亲族征战立下大功,咱们便再让他有这样的名声,也算是些许奖励吧。”
几个人连连点头道:“这些话传出去,让人知道是没有子嗣的姬夏说的,的确不会有什么闲话。不过姬夏这番话说的很有道理,让人信服啊。想来那些愚钝的族人定能明白,交口称赞姬夏睿智。”
粟岳又道:“姬夏在东边城邑的时候,说过一番话,有恒产方能不为毫毛小利所诱,才能做一个公正不为私的人,因为他自己有田产,也就对田产不太在意。一个连饭都吃不饱的人让他去主持城邑的分配,他肯定会给自己多分。我看就算是心思邪坏,那有恒产的人也要说,多数是那些田产较少的人。”
众人纷纷点头,大赞道:“去岁会盟的时候,就听过姬夏讲学,果然是知道很多道理,让我们为之折服。这番道理如此的对,哎,咱们竟然都想不到啊。”
“是啊,城邑去年因为一些地起了争端,不过是巴掌大小的地,两家穷困的便差点动了兵刃,这要是有恒产之人,怎么会因为这点土地争执?一个人整日劳作,又怎么能够知道如何管辖城邑替首领分担忧愁呢?食粟者鄙,食肉者明啊。”
“姬夏这番话说的当真叫人信服。”
粟岳也称赞了一句,说道:“我之前说了那么多,也是因为这些年城邑之间纷乱不休,怎么才能让这纷乱平息?很多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可姬夏的这番话,让我想到了很多,似乎真有一个办法能够平息。”
“就像一座城邑,有虎为首领,有猫会爬树,有犬会嗅闻……那么首领要像虎一样会扑杀猎物,最好的选择就是老虎的子嗣;有要会爬树的辅佐首领,那么猫的子嗣就是最好的选择……诸如此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