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决定要在粟岳大军回来之前继续攻打大河诸部的城邑,穹夕便在风城犒赏了跟随出征的族人。俘获的一万多奴隶分给各个氏族六千,自己留下了小半,叫人先押送一批奴隶回到东夷的土地。
风城虽然两年前经历了变乱,但是之后的休养生息和逐渐发生的农业变革让城邑积累了不少的财富和粮食,足够穹夕大军的食用。
在风城休息了十几天后,靠近的东夷城邑又来了几个氏族的轻壮,由他们守卫风城。穹夕鼓动了各个氏族,加之破城迅速造成的气势和掠夺来的奴隶,让各个首领信心大涨,决定继续向西,至少也要多掠夺一些铁器铁锅之类。
随后又攻破了一座城邑,利用在风城获得的火药和一些投靠的人挖掘了城墙后在下面埋下了缴获的半数火药,炸开了城墙,轻而易举地撕开了城邑的防守。
又是一场大胜,穹夕的威望一时间突破天际,氏族首领们折服不已,因为又掠夺了几千的奴隶,还有大量的粮食铁器牛马之类。
然而再之后,穹夕的万余大军就遇到了麻烦。
很多骑着马的斥候开始尾随他们,或是游走于大军附近,或是趁机袭扰一些落单的人。
造成的伤亡不大,但是严重扰乱了队伍前进的速度。
穹夕倒是不怕这些骑手,这些骑手只能用标枪攻击,距离很近,根本不能靠近弓手充足大军。
可这些骑手明显就是夏城的士兵,折让穹夕觉得有些不安,总觉得那个叫姬夏的人就像一条毒蛇在暗中盯着自己。
夏城人不多,这是他知道的,据说新建的榆城中只有千余国人,剩余的都是奴隶。
临阵对敌他自然不怕,就怕自己攻击其余城邑的时候,这群夏城人从后面袭扰那就让他很难受。
现在大河诸部的城邑人人自危,粟岳又在外,没有一个人可以说服各个城邑氏族聚合在一起,因为那些城邑都担心自己重蹈风城的覆辙,正是一个各个击破的机会。
随着时间的推移,袭扰的骑手越来越多,他们会利用骑马的优势不断在清晨制造一些混乱,拖延时间。
可一旦军阵凝聚弓手上弦后,这群骑手又会一哄而散,几乎没有正面冲突。穹夕在风城俘获了十几匹马,可是根本不会骑,会骑的风城人都是新投降的,他也信不过。谁知道这群人会不会骑马逃回,所以他把那些人和抢来的马都送回了东夷。
执掌大军,斥候自然重要,可穹夕派出的斥候只能控制三五十里之内的情况,再远一些就是那些夏城斥候的活动范围了。
六月末,穹夕亲自指挥,让人引诱了七个夏城骑手进入了泥塘地。抓了三个,杀了四个,这才知道原来夏城大军已经出动到了一个叫“馍”的地方。
夏城的战略意图只传达到百夫长之上的军官,被俘获的人并不知道具体要做什么,但却说出了榆城前两个月的种种变故。
穹夕首先是东夷诸部的政治首领,然后才是军事首领,所以他对榆城发生的那些事极为惊讶,更对两个月后就能平静不敢相信。
尤其是听到不管夏城内乱继续出兵准备抵抗东夷的盟誓后,穹夕确信这个夏城的首领绝不是那种心胸只在一城一邑的人。
对于俘虏的审问他只信了一半,但确定夏城的士兵不多,最多也就三千到四千,正是可以一举击溃的时机。
至于夏城的战车骑手之类,穹夕也不担心。
自己手中有六千多勇士,七千多氏族士兵,力量悬殊不是靠几匹马就能战胜的。拉宽正面,预留两千人防守两翼依然是对面的两倍。如果对面不拉宽正面,自己的两翼可以包抄;如果拉宽到自己一样,阵线必然薄弱,一处被突破整个阵线就会崩掉。
一个月的时间,也根本不可能修筑起一座可以以为屏障依托的城邑,那个叫馍的地方就是一座简单的营寨。
对面的首领既然想做大事,肯定是要和自己对阵的。只要解决掉这批意外的敌人,至少在九月粟岳大军回来之前可以在大河诸部的土地上纵横一阵,而且可以极大地削弱夏城的实力。
他根本不把粟岳放在眼中,只要击溃了夏城军队,夏城内部的矛盾就会让城邑彻底分裂,而榆城这块肉更会让许多大河诸部的城邑眼红,对于整个东夷来说这才是长远的考虑。
如果没有夏城这一支势力的忽然出现,穹夕只需要联络那些退出盟约的大河氏族,每年春种后攻伐一次,掠夺回去一万奴隶便能让东夷强盛一分让大河诸部削弱一分,也更利于他的威望和在东夷各族中的名声。
但现在掠夺回去的一万奴隶,还跟不上三百头牛和三百个犁铧一年的产出,而据说榆城那地方每年都可以生产数倍的铁器,这才是让他最头疼的地方。
面对这种状况,在七月初穹夕最终决定南下大河沿岸的“馍”。
出征之时,他让人给附近的几座城邑送去了消息,自己这一次只打夏城人,倘若有那个城邑出征便会移师先攻下这座城邑。
那几座靠近风城的城邑长松了一口气,他们也知道一旦夏城被击败自己也不能自保,可是如果夏城和东夷人争斗到九月份粟岳回师,一切就好说了,自己的很多族人也履行了结盟的义务和为了分战利品而跟随粟岳出征,此时只能自守不能野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