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批回来的人将孩子女人留在了城邑,带着那些骑手们继续去寻找逃亡的夏城人。
几天后回来的人越发的多,他们身上并没有多少血,再者既然那些密谋者已经被追上,有些责任就可以推到那些人身上。
有些话说是那么说,做却未必,陈健就是准备按照牧羊人吃了麦苗这样的罪名去处置那些叛乱者的,总要有人背锅以抹平别人的愤怒。
新夏城人和那些起义的隶农渴求土地和真正的夏城国人身份;老夏城人中的一些期待从轻处罚。双方既然都有诉求,一些事便可以妥协一下互相出给满意的答复。
不以氏族思维方式的律法和规矩也正在一步步地完善,这件事用暴力摧毁了残存的氏族势力,但想要在思维方式上接受新的时代还需要一些时间,但总有一天会改变的。
过了新年,便是华历三十六年的春天了,有些姗姗然而雪却开始一天天地融化,那些垂挂在茅草屋顶上的、草黄色的倒悬的冰凌慢慢缩小,城邑中的不安与怨恨也在一天天地变淡。
一月刚到,娥钺卫河等人便回到了各自的城邑,约定一旦信使传递消息他们就会再来夏城。
夏城城内,木简规矩的抄写也都基本完成,耕牛土地铁器之类的统计也有了个大致的数量。
一月初六,便有一些野民村落的首领来到夏城,这是骑手们传递的消息,让他们必须在二月之前来到夏城。
不只是那些野民村落,还有西边封地中半开化的族群,北边阳关那里依附城邑居住或是和城邑有很多往来的氏族也都或是在赶来的路上、或是刚刚得到了消息正在往这边走。
开始融化的雪地上出现了很多的脚印,目标都是夏城,这一次不再是如同之前一样只是去看看,而是要决定族群今后的命运。
不久之后,那些逃走的叛乱者也被捕捉回来,没有立刻审判而是关在了一些屋子中。
他们垂头丧气,面色憔悴,有些人大声呼喊自己错了,有些则沉默不语,不知道命运将会什么样。
传言一天天多了起来,有人说不经意看到了姬夏首领写的木简,四百多人的名字上全写着死字;也有人说这些人可能会被流放到别处或是被送去矿山当奴隶。
这些传言引来了一些轰动,既有害怕的也有高兴的还有同情的,但没有反对的。
到一月末的时候,这些传言逐渐消散,人们开始谈论着不久后召开的国人议事大会,猜测着对他们而言更为直接更为重要的东西:土地、身份、赋税、规矩。开始淡忘了之前的种种与生存无关的情绪。
除了这些夏城的国人,周边二三百里之内大大小小的氏族、野民村落、封地生存的小氏族首领们都来到了夏城,在惴惴不安中被聚到了一起。
一个大院落中,几十黑衣卫在外守护,不少人看着那些健壮的勇士身上的武器,心中有些惧怕。
他们不敢不来,这些年夏城已经和他们的生活密不可分,而且夏城的军势也不是他们所能抵挡的。
在一阵寒暄祝贺或是恭维的话之后,陈健直截了当地说道:“你们想做夏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