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绝大多数夏国的国人来说,首领受命祖先称王变城为国的一切,就像是首领在夏国成立的第一天说的那样。
一如春天,草色绿了,但是离近了却又看不到。
对绝大多数人来说,王和首领并无区别,只不过规矩改了许多,在之后的国人大会上不断有人宣读新的规矩。
而更为直观的变化,就是官吏名称的变化,看起来就像是狗的名字改成了猫,但恍惚间似乎这条改名为猫的狗也变得喜欢吃鱼了。
譬如以往要生孩子,只需要直接去找医药司的人,让医药司培养的那些会用产钳或是直接用手接生的女人们来到家中,生下孩子请产婆们吃些饭食就算行了。
但现在,想要生孩子,首先要报告里司,里司直接去医馆要求接生。生完孩子后,需要在孩子满月后前往里司那里报备,里司会发下一块木板,请里司之上通晓文字的户吏起名,然后登记下来。
那一块小木板上不仅仅有孩子的名字,还可以在过年节的时候去里司那里领取上面配发的一些糖食草药之类,每次配发的东西都会写在城中的公告板上,倘若领取的不足,可以直接去刑吏那里控告——不告都不行,倘若别人告了而自己没告,会与里司同罪罚钱。
孩子七岁之后,必须前往城邑的开蒙学堂,倘若不去里司必须上报否则受罚,孩子在三年内倘若没有认识规定的字数学会规定的算数,在医药司确定这个孩子不是傻子后一样受罚……
这仅仅是与孩子有关,就有诸多的改变。而诸如种田、做工之类的事,规矩更是改的极多。
他们一时间还不能全部记下,但是每隔一段时间就有专门的官吏宣读,而上面还有别的名字的官吏会来检查,假如没有记下来会和负责宣讲的官吏一同受罚。
但是规矩并不算太多,正如首领所说的,这不是背起一座山扔到河中这种做不到的事,只是收麦之后没有保存好稷镰不受锈蚀这种不去做的事。
有处罚自然也有奖赏,倘若谁家的地种的好、谁家的孩子学的好之类的事,也会奖赏许多。
这才是与他们息息相关的事,至于夏城变为夏郡、下辖夏东、夏西、阳关三县这样的事,对他们的影响并不大。
至于更之上的六司变为六部,六部之上还有介于王之间的更高存在,对于这些国人来说这是遥不可及的事,除非有时候幻想下自己的孩子将来可以做到六部之上的官吏。
不过对于那些已经走入官僚体制之内的人来说,这些变化却是他们必须了解的也是乐于了解的。
一方面是为了明白谁能管着自己,自己要听谁的;另一方面也是期待自己有一天能够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官员,无论是为了权利,还是为了能够更好地为国人做事、亦或是为了更有机会出现在夏国的史书上。
正如十几个弟兄七八条枪便称司令一样,两三座城邑数万人,陈健却学习前世的智慧搭建起了一个五脏俱全的体系。
不是为了管辖现在的城邑,而是为了磨练那些官吏为将来夏国的非分封国土巨大化提前准备。
酋长管不好千里之地,同样的之前夏城的管理模式也管不了千里之堤。陈健可以拼死劳作如同耕牛什么都管,但却不敢保证今后族群稳定的权利交接后下一任仍旧如此。
因而陈健直接盗用了各种前世的名称,这一次没有太多的解释。
譬如秘书,本来是因为木简时代文字稀少,所以将书藏于秘阁,管理这些书籍的人称之为秘书吏——不久之后纸张和印刷出现后,秘书这个词在这个时代不太可能出现了,索性直接弄出来。
譬如军师旅……这不是什么现代化的词汇,而是源于夏商周三代就存在的词汇,听起来或许在想象中于长戈弩箭之类的古风不恰,但实际上这比羽林禁卫更为古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