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从主屋的大堂里走出来,一边看着那个抬着东西的小厮走过去,江生和江刘氏皆是一脸的惊喜,一边侧身让着忙碌走过的小仆。
走出一截,白季柯实在是忍不住了,好奇地看着年江,问:“小江,你怎么就答应留下来了?”
“是啊,不是要继续去找那什么少宗主?”钱宪也问道。
“那么就要好好的看着阿蓉姑娘了,不可露出马脚,就算在这满是奇人异事的江湖之上阿蓉都不能存在,更别说在这样的普通百姓人家,更不可大意。”杨徹沉吟了一会,认真的说。
年江有点感动,随之心里升起的一种暖意。他定了定神,小声的解释道:“既然这处是临江一带最后的一处有人的地方了,若有云宗的人看见自然会找上来,若是隐藏在哪处我们也不知道。不如在此多待几天,可以向庄子里的人打听不说,我们也能找出更多的踪迹。”
“也亏得你有耐心,”等了几秒,钱宪抱起手,有些感叹的说,“要是别人拜托我去干什么,结果去了还要我绞尽脑汁找来找去,我是干不下来的。”
“是啊,麻烦啊。由此可见,以后肯定有很多人想和你交朋友。”白季柯挤挤眼睛,笑着说道。
“我又不是冤大头,交什么朋友。”年江没好气的说,眼里却满是笑意。
“……”白季柯抓抓头本来想说些什么,可看几人的神情也明白了些什么,很快就掩去眼里的深思,又恢复了那副属于下人的唯唯诺诺的样子。
几人这边一片的其乐融融,江生这里在揭开红布的那一霎那,紧皱起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
布满血丝的眼里慢慢渗出了眼泪,要说之前的他看起来虽然温和一片泰然,可总感觉有什么压在他的身上,庞大而沉重将他整个人都压得死死的透不过气,在看到托盘里的东西时,那压在背上的东西好像就不翼而飞了。
他怔怔的吐出一口气,一下子就跌坐在身后的椅子上,只是那双眼睛还在死死的盯这托盘里的东西。
江刘氏也小心翼翼生怕看到什么可怖的东西一样,等真的看清,眼泪刷的一下就流了下来,她赶忙抬起手用袖子掩住了半张脸。
“怎么样,老爷……可看清楚了?”那小厮慢慢的抬起头,原本恭敬的眼神里多了什么,无端的让人有些害怕。
可江生夫妇却没有在意这点,眼神痴迷而注视着那盘子里的东西。
良久之后,那小厮笑着问:“江老爷可还满意?我家公子向来都是诚意满满。”
“自然是满意的。”江生仿佛如梦初醒,慌忙的把托盘接过来小心的放在腿上,手有意无意的搭上去竟是将拿东西护住的姿态。
“那这婚事?”小厮好像无意一般。
“自然得好好操办,刚刚还放出去一只鸽子告诉江七让他再置办一些物件,我也又派出一些人,定将这次的婚礼办得极棒!”江生有些讨好的说,心里却是止不住的鄙夷,心道不过一介小小奴仆也敢蹬鼻子上脸,不过此事也是有求于人家,大丈夫能屈能伸,让他一次又何妨。
江刘氏挤在他身边,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他手里的东西。
几人来往几句,小厮得到江生一阵的拍马屁,心满意足的离开,身后的江生正不住的轻轻抚摸着托盘里的东西。
“啊……这是粹洋参,我江生有生之年居然能看到一支粹洋参!”江生面色张红的颤颤巍巍的捧起那托盘上的东西,原来是一支发着灰白色、满身斑点的人参,人参的样貌丑陋极了,一些根须胡乱的长着更像是路边的杂草,是收参的人都不屑一顾的东西。
可是,若是年江在这里,恐怕也要花上一点时间才能认出这其实是一株十分难得的草药,难得到五十年间天下只不过出现了三支的程度。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这株药,是炼出某一种当世奇药的必不可缺的部分。
“那小子的态度也着实是气人,一个奴仆怎地这般没有教养。”江刘氏有些愤愤的说道。
“有求于人也只能忍忍,等大丫头嫁出去也就没事了。”江生的所有注意力都被这支参给夺走了,对于江刘氏的愤愤之语没有也没有重视,只是漫不经心的回答。
江刘氏也知道他的心也不在这,狠狠的捏着手里的手帕,喃喃道:“真不知他这是看上了大丫头哪一点……不过我可舍不得峮儿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