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表哥没有吃饱,就动不动掐我肥肉,把我掐的嗷嗷叫。他真是恨死了,我亲他他也不要,就在宫殿里暴走,头顶冒热气。马应龙一看到他这幅样子,就露出大仇得报的阴险表情,他最近给我诊脉都能给我诊出几分病来,还老是威胁我表哥,说我伤口会开裂。我表哥有一次阴阴地看着我说,那天晚上我在龙床上多乖啊,一动不动的,爱怎么玩儿怎么玩儿。他说这话的时候真是满脸鬼气森森,我都要被吓cry了。
既然我表哥脾气不好,我也不敢再提醒他采采的事,他转头就忘了。我打算独自对付我表妹。我私下里会见了她,她的皮肤被晒成了金黄色,还客气地给我带来一大块切糕,说是她在西域挣钱养家之后,兑换成的通用货币。我们拿了切糕,在我喜欢的桂花树下铺上毯子,我们俩兄妹就坐在那里捧着杯子切切糕吃。
我老实跟我表妹说了,我已经是个二婚人夫了,不值钱了,让她进宫是害了她,不如给她挑个俊俏的小儿郎,绿茶婊那样的。我表妹没说几句就嘤嘤哭上了,她去了西域一趟,话变少了,人也成熟了一点,此时眼泪一滴一滴打在杯子里。她跟我说,她和那个歌手私奔之后,过得不好,没钱,受冻受穷,现在觉得嫁个有钱男人最重要了,有钱的才是男人,没钱那都不算男人。
我就这样见证了采采从一个浪漫的理想主义者,变成一个不浪漫的现实主义者。我觉得她这转变也忒大了,你说你一个郡主,从小金枝玉叶的,就受了几天穷,就跟农村出来的傻姑似的,这么拜金,简直就是为了钱卖身了嘛。
采采反问我,你在民间的时候不也穷得要死,你还不是朝思暮想回来做皇帝。
我觉得我跟她不一样,她呸了我。
“我进宫还有一桩事,我得弄明白。我要是弄不明白,我一辈子都不会安生。”
“啥?”
“我姐。我想知道我姐是怎么死的。”
“悬梁自尽啊!”
她呵呵我两声,“我真为姐姐不值。她死了,你第二天就跟寻花侯上了床,敢情不止是感情不对,性别都不对。”
我假装低头玩头发。采采把杯子一搁,“我脚的事情没那么简单。表哥你去烤肠捏脚的事儿,给了我启发。连你都会被人绑了去,我姐姐被人弄死在冷宫里,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当初你为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红白喜事一起办,我姐草草就下葬了,仵作也没来得及剖她,我要进宫把这事儿弄得水落石出。”
我奇了怪了,我又没拦着你,你来查呀,你来查呀,这事儿我也唏嘘着,乔乔毕竟是我前妻,只要有一点猫腻,我也会全力支持彻查到底,但是我就不明白我小姑表妹为什么非得嫁进宫来。这不是影响我后宫和谐么。
“反正我说了你也不爱听——我怀疑寻花侯。万一是他,我一查他也得弄死我,我要偷偷摸摸地查。”
我觉得很愁苦。我也觉得我表哥嫌疑挺大。他这么那个我,是吧,头脑一热就做出情杀的事情来,也不是不可能啊。
“如果你不让我嫁进宫来,我就告诉我妈,皇后是寻花侯。”
我了个大艸我小姑表妹果然是变聪明了!但是我堂堂六尺男儿还会怕了她,我义正言辞跟她讲,“大长公主现在还敢吱声儿?要不是她,朕会被人掳得去?话说掳人的不会就是她吧!”
我其实是知道的,我在太庙被人绑得去的时候,姑姑被人打晕了。但是尼玛她如果没被打晕,我就不是被绑架了,我是被铁锤砸得脑袋开花红白一片啊,我一醒来就治她个大不敬罪,关在家里不许她出去shopping,也不许她在府里开party,她现在是整天挠门要死的节奏,连化妆品都只能让人去代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