荻秋冷哼一声,率先朝公寓里走去。
赵佳铭见状忙不跌跟了上去,嘴里还不时说一些讨好的话,画面看起来其乐融融。
笙歌回头的时候刚好看到这一幕,嘴角不自觉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她下意识地垂眸看了眼自己的小腹,蓦地眸光一黯。
烈日当空,一瞬间她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这时,一辆出租车在她面前停了下来,开车的师傅探出头来问她:“小姐,要走吗?”
她下意识地摇头,提步想要离开,却在下一瞬改变了主意。
她拉开出租车的车门上车,对师傅轻声道:“师傅,麻烦去公墓。”
公墓,在城郊的山上。
温度比市区凉了几度,炎热的夏天,这里的风吹在手臂上,还是惹来了一阵鸡皮疙瘩。
笙歌搓了搓手臂,沿着石阶走上山,石阶有点抖,她走得也有点慢。
墓园的长青树在风中摇曳着身姿,而每隔几棵长青树的间隔处都有一棵新种的木槿。
要找“她”自己的墓其实很简单,她知道只要顺着木槿花走到尽头,必然能看到自己的墓碑还有他们的孩子。
可是这瞬间,笙歌突然有些胆怯。
她的原地在原地僵了许久,最终还是调转了方向。
最终她来到自己顾蕴文的墓碑前,墓前有束新鲜的百合,有人刚来过不久。
笙歌把百合轻轻移到一边,兀自在墓碑前坐下。
她抬手抚摸着照片上母亲/美丽的脸庞,低声喃喃着:“妈妈,哥哥刚来看过你对不对?我和哥哥闹了矛盾,你会不会怪我不懂事,我记得小时候你总是责备我多一些,因为你说我与哥哥想比,总是任性许多。可是妈妈,就算是现在哥哥还是不如我懂你……”
她的目光落到那束鲜妍的百合花上,摇了摇头:“你看你不喜欢百合,他却每次来看你非要送百合,就像以后他每次都会送我百合一样,他分明知道我们都喜欢木槿,因为木槿花生来桀骜,就算生命短暂,也会将自己最美丽的样子留下,可是妈妈,我遇到和你当年一样的难题,以前是我太冲动,这一次我想试着相信他,你说我会不会有点傻?”
空气里只有风拂过的声音,顾蕴文带笑的脸庞温柔地盯着她。
笙歌也笑了,她看了眼四周,再次缓缓开口:“妈妈,你看见了,这里有满山的木槿,都是他为我种下的,那里有我的墓,哦,对,当初他以为我死了,替我造了墓碑,那里还葬着我们来不及出世的孩子。对了,他还说,他的墓碑和我的挨在一起,我们一家人生死都要在一起。这世上哪有人明明还活着就给自己立墓碑了,可是他就这么做了,妈妈,你说他是不是傻瓜?”
“我爱上了这个傻瓜,我已经放不下了,那么我可不可以试着接受他的一切?”笙歌看着母亲,哀求地开口:“妈,你能不能给我点建议吗?”
墓碑上,顾蕴文嘴角的弧度不曾改变过。
她叹了口气,阖眸倚在墓碑上良久,直到日过中天。
太阳灼地人浑身发烫。
笙歌慢慢睁开眼睛,她伸了伸已经坐得有些发麻的腿,缓缓起身,眼底已是一片清明。
她把那束百合摆正,轻轻道:“妈妈,歌儿改天再来看你。”
最终,笙歌也没有走上木槿花丛的尽头,她沿着原路下山,一步一步,脚步坚定。
她直接回了公寓。
公寓楼下的保安上下打量了她两眼,问她:“请问你是不是二十二楼的业主,顾小姐?”
笙歌疑惑地停住脚步,点了点头。
保安示意她等一下,从桌座位下取出一个快递:“信箱已经塞满了,这个是刚送来的快递,给你。”
快递?
笙歌狐疑地皱了皱眉头,是一个薄薄的文件袋,来自国外的信件,可是上面的的确确写着她是收件人。
她的这个地址并没有告诉过几个人,难道是祁老师?
可是这里的地址应该是伦敦的才是。
笙歌没想太多,跟保安道了声谢,接过信件朝楼上走去。
她进门拆开快件,发现里面除了一个小巧的U盘外,什么都没有,顿时有些疑惑,是谁给她寄这个U盘,U盘里又有什么东西。
没有允许她思考太多,开门声响起,是容瑾带着复查完的秦燃回来了,笙歌没想太多,顺手把U盘丢进抽屉,起身迎向二人,打算询问他的身体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