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语一出众座惊然,九栗更为大震,循声望去是一个约莫二十三四岁的青年男子说的,而离他不远处的兌桓皇子一只手把玩着茶杯,一脸高深莫测的样子。
又是党羽之争,想必那说话的男子正是兌桓一党的人士,如此狠毒的一石二鸟之计,亏得他们对瑛华调查的如此详细,竟然连北狄国的秘闻都能了如指掌。一旦将瑛华极阴体质公布于大荒,那么不仅兌麒与北狄国的联姻会破裂,还会将北狄国推向风口浪尖。更重要的是,瑛华从此会被视为不祥之人,没有人会愿意娶一个吸引鬼魅的女子,即便她是尊贵的公主。
一时殿中的人表情异彩纷呈,兌麒和慕恪的脸色阴沉,知晓瑛华此事的贴身宫女侍卫纷纷捏了一把冷汗,兌桓一党的人自然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而其他人则是不明所以,好奇和疑问并存,唯有当事人瑛华公主依然是那副淡然的样子。
“贵宁公主有什么异于常人的体质啊?”
“是啊是啊,以前怎么没听说过。”
“难道贵宁公主天赋超群?”
“怪不得会有如此精湛的琴技。”
很快就有人顺势问道,就连老国王和王后也是一副好奇的模样。
“我也是听别人说贵宁公主因为体质异于常人,在及笄之前都是住在桂山上静养,直到及笄礼的时候才被接回来。至于怎样的体质还是请贵宁公主自己说比较妥当。”那位男子边说边挑衅地看着慕恪。
殿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瑛华,只见她低垂着头,看不见她的表情。众人都以为她在斟酌用词,只有九栗明白她的思绪早就飘离了这里。如果是以前的瑛华,定然会起身反唇相讥,而如今的瑛华,恐怕外界之事已引不起她的兴趣。
瑛华久久没有回答,慕恪站起来说:“这位皇子所说确有其事,贵宁公主是在及笄之前都住在桂山,那只是因为贵宁公主从小体弱,只有桂山山水才能滋养,并没有什么异于常人的体质之说。”
“哦?”那位男子说,“可我听说贵宁公主在出生后曾请来法元寺里的慧空大师诵经祈福,不料慧空大师却说公主命格软八字虚,极易招来一些极阴之气,这却是为什么?”
众人闻言大惊,皆面面相觑左右间讨论了起来,就连九栗也未想到那男子竟然真的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正要站起身来却被人拉住了手臂,九栗转过头看到夜疏轻轻摇了摇头。
就听慕恪说:“兌宣皇子说笑了,如此惊天之闻怎么能以听说之词论之,再者,慧空大师早已在两年前圆寂,就算皇子所言是真,也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
兌宣看了看兌桓,道:“这么重要的事,当然不只是听说之词,虽然慧空大师圆寂了,可慧空大师的贴身弟子却还在,”他朝着殿外说,“将无寂师父请进来。”
只见一个穿着袈裟的和尚走进来,对国王施礼道:“法元寺无寂参见国王。”
老国王点了点头,挥手让他起来。
兌宣说,“无寂师父是慧空大师的贴身弟子,几十年来慧空大师出寺无寂师父都会随在身边,无一例外,包括为贵宁公主祈福。无寂师父,我所言可是事实?”
无寂低首道:“确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