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内侍稍微翻找了一下,递了过去。
仁宗稍微有些诧异,一般卷子摆放的先后次序暗含着殿试阅卷的大臣们认为的排名次序,仁宗本以为顾言应当能排进三鼎甲,没想到看上去,只怕是落入二甲了。
仁宗看了一下顾言的策论诗赋,这文章诗赋看上去虽然不算惊艳,但是对于仁宗而言,他关注的显然不是这一点,顾言这一次的诗赋策论比起省试显得更圆滑了一些。有点意思,仁宗这样想着,脸上不由得也露出一丝微笑来。
身边的内侍素来懂得察言观色,见仁宗露出了笑容,遂凑趣道:“陛下,都说这顾遇之天生奇才,犹如当年的晏相公一样呢……”
仁宗笑了笑,没有说什么,把手上的卷子放到一边,又拿起放在第一的那一份试卷,瞟了一眼姓名籍贯,皱着眉头低声念了一遍,仿佛正在吃力的回忆林希这个名字:“林希林子中?”
内侍赶忙接话道:“陛下,这位是此次省试别头试的会元,说起来这一位开封府的考试也是第一,境遇倒是和那一位顾遇之颇为相似。”
“哦?”仁宗笑道,稍微扬了一下手上的卷子,“两个都参加了一次别头试,都得了第一,倒也颇为相似。连中三元却都是只差这一次了。”
“全取决于陛下的安排……”内侍恭维了一句,见仁宗将目光移向手上的文章,便识趣的住了口。
仁宗看完林希的《重巽命论》不由略微点了一下头,这篇文章的确写的不错,比起顾言的那一篇而言,确是有所胜出。等到看到那篇《民监赋》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冷声道:“天监不远,民心可知?”
仁宗没有说话,冷着脸看完了全篇,将这份卷子往边上一扔,冷哼道:“不如顾遇之远甚!”
内侍一时不敢吱声。却听仁宗道:“你过来读给我听。”
内侍一篇篇的读了下去,仁宗的表情慢慢的回缓了过来,等到听到“运起元圣,天临兆民。”这一句,才觉得心情舒畅了不少。
听完全文,仁宗淡淡的说道:“这一篇,先放到一边吧,继续念。”
看来这人要走运了,内侍忍不住又瞟了一眼上面的籍贯名姓,福建路章衡章子平。念了大约五十来份,仁宗才摆手让他停下,又随意抽取了几份看了看,又放回了原处。
看着旁边的单独挑出来的四五份卷子,仁宗沉吟了一下,做好了大致的排名,只余下手上的一份,内侍低头一瞧,正是一开始就挑出来的顾言的卷子。
“连中三元……”仁宗露出了一丝笑容,却是将顾言的试卷放到了那几份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