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章有千字补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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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太不应该了。”杜阿尔特说:“这样欺负孩子可不行。”他这么说着,如果脸上没有带着愉快的笑容就更有说服力了。
“但从另一个方面来说,”马基雅维利轻轻咳嗽了几声,竭力做出一副端庄的神态来,“我们不必担心小殿下今后会轻易被他人迷惑——毕竟他的身边,就有着那么一个……emmmm……令人倾倒的对象。”他看向朱利奥.美第奇,他知道有许多人都在暗地里,甚至明面上传说这位有着金色眼睛,黑色卷发,犹如魔鬼般令人堕落的宗教亲王的风流韵事,从女人到男人,从长者到少年,而他的两个女性保护人更是成为了最为确凿的证据。
哪怕单纯以事实来说,能够令得整个罗马、意大利甚至欧罗巴最美的女子——卢克莱西亚.博尔吉亚不顾圣父、家族与兄长的阻扰,一意相就,还为他生下了一个孩子的男人,不就是他眼前的这位大主教吗?
朱利奥.美第奇要想一想,才能明白马基雅维利这家伙究竟在说什么,不过他现在倒也已经习惯了人们对于孩子的看法——按照古希腊学者的认知,孩子就是未长成的大人,对于孩子,这个世纪的人们从不避讳,从生*8殖器到性6t行为,有资产与权势的人能够有充足的房间与卧床,而一般的平民,尤其是农民,他们可是从孩童到老人,全都赤露露地睡在一张大床上的。
而为小科西莫保有一个正统而不为人诟病的身份,他名义上是比安卡.斯福尔扎在1500年,也就是圣年生育的头胎儿子,事实上,他是在1498年的献主节出生的,两者之间相差了整整十几个月。确实有人怀疑过,但在比安卡与朱利阿诺的一致口径下,这些疑问都不了了之了,即便还有一些流言蜚语,也不过是猜测比安卡与朱利阿诺这对年轻人,或许还未缔结婚约的时候就尝了禁果,婚后就急忙去到加底斯,也不过是为了掩饰女方与婚龄完全不符的肚子罢了。
这也就是说,小科西莫如今已经十一岁了,按照中世纪的计算方式,将胎儿尚在母亲腹中的一年也算上的话,那么他现在有十二岁,而在人们的认知中,一个十四岁的男孩就可以成为丈夫与父亲了,所以朱利奥.美第奇让他参与到一部分政治事务中的时候,他的朋友与下属并不那么意外,有些人还觉得有些晚了,毕竟小科西莫从很小的时候,就显露出了他继承于父亲的聪慧与母亲的敏锐——他现在欠缺的只是经验与实践,而这些,在之后的几年,或是十几年,甚至几十年里,都不会太过匮乏。
倒是另一种课程要更为紧迫些,就像是马基雅维利提到的,小科西莫应该开始接受床榻之事的教导了,对于朱利奥.美第奇来说,这简直就是在摧残儿童,问题是,无论是杜阿尔特还是马基雅维利,又或是埃奇奥,达芬奇,米开朗基罗,甚至是比安卡与朱利阿诺都认为应该让小科西莫尝试一下……佛罗伦萨的人们更是奉上了如同太阳神的缪斯般繁多的——放浪而又艳丽的娼妇、矜持而又秀美的贵女或是略显粗糙,但纯洁单纯的民间少女……应有尽有,随君挑选。
其中有几个连胸房都尚未鼓胀起来的女孩,显然不是为朱利奥准备的,他们知道佛罗伦萨的大主教对此深恶痛绝,但对于小科西莫,没有比同年龄的异性更合适共同探索爱情的秘密的了,既然,他的监护人坚决不允许身材丰盈的大姐姐……嗯,予以他一些应有的指导。
朱利奥无可奈何地给了马基雅维利一个白眼,若是小科西莫的婚事,他倒可以做主,以及,他的臣子与下属们也同样不认为现在是谈论婚事的时候——要等到朱利奥成为罗马的主宰,小科西莫.美第奇成为了圣父俗世间的代理人,教会军的统帅,以及可能的大公或是国王之后,才是打出这张王牌的最好时机。
但同样地,在小科西莫的……另类教育问题上,他根本无法遏制得住这些混账们的污秽念头,要知道,带着弟弟或是侄子、外甥、儿子们去寻找“爱情”的使者,几乎是每个成年男性应尽的义务与权力,当然,他们也一致认为,为了他的声誉,这件事情应该由他们来做,甚至连朱利阿诺都在蠢蠢欲动,他是无法现身教学的,但他的理论知识可是很丰富的!
“好啦。”朱利奥不得不做出一个冷峻的神情:“先生们,让你们飞驰的思想回到这个房间里来吧,相对于小科西莫的……爱情,现在的意大利,这位美妙的佳人更值得我们殷勤护持,百般爱怜——我们现在面对的局面十分艰难,”朱利奥一边将被小科西莫移动的木兵放回到原先的位置,然后抽出一个匣子,将镶嵌着红色珐琅的箭头摆在地图上,指出各个军队移动的方向与路线,“因为尤利乌斯二世的愚蠢作为,路易十二的军队已经进入了意大利,并占领了米兰,米兰不再属于西班牙人——或者说,西班牙在那里的力量原本就不如法国人。
如果可能,我倒希望我们能够在伦巴第地区(米兰所在地区)与罗马涅地区的分界线位置遏制住法国人的攻势,但正如您们所知的,罗马的暴动给了路易十二一个再好也没有的借口,他占领了罗马,成为了梵蒂冈宫与圣天使堡的主人。”说到这里,朱利奥不由得心绪沉重,约书亚.洛韦雷所采取的种种激进举措,要说朱利奥没能窥见其中的差错与漏洞,那是说说谎,但约书亚.洛韦雷并不会听取他的意见,而朱利奥也不会去做那样徒劳无功的工,但他们谁也没能料到,路易十二竟然敏捷无比地捉住了这个机会——他或许也已经察觉到了罗马的暗潮涌动,毕竟军队的调动从来就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完成的事情。
“而现在,尤利乌斯二世已死,如果让路易十二知道此事,毫无疑问,他会立即来到罗马,亲自操纵教皇选举,或是以此为筹码,换取枢机们将他的密友,鲁昂总主教乔治.德.昂布瓦兹成为新教皇,”朱利奥注视着房间里的人,“这是我绝对不允许的。”
杜阿尔特与马基雅维利齐齐点头,他们昼夜兼程,赶到勒皮就是为了这个,如果让路易十二的人成为了新教皇,那么他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成为米兰大公爵与那不勒斯国王——在新教皇的允可下,这样,想要统一意大利就成为了一件几近于不可能的苦事。
“但要让路易十二的视线转移到其他地方可不容易。”马基雅维利说,“不过既然胡安娜一世被驱逐出托莱多的事情已成定局,那么想来、那不勒斯总督贡萨洛将军应该也已经回到西班牙,而路易十二也应该得到了这个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