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顾紫逝世,刚好两个月。在那段时间里,他使自己变得繁忙,让自己像个陀螺一样到处转,就是不敢闲下来,他害怕一静下来,脑子卉控制不住的想她。
想她笑得羞涩的喊他“哥哥”,想她在他不开心的时候搞怪的表情。
他很想她、
从她离开之后,他无时无刻不在想她,甚至比前两年还要想。
在她离世后,他才看清自己的感情。
你不难过吗?
他难过到不敢去想她。
你不想她吗?
他怕想起她会更难过。
景文看着这个和顾紫差不多年纪的女孩,她脸上那种稚气几乎和顾紫一样。
他竟鬼使神差的开口,说出了从未说过的真心话,他说,“怎么能不难过,怎么能不想她。我只是害怕被人看穿而已。”
午夜梦回,他因为想起那个已经入土的女孩而大声哭泣的日子,没有人知道。
顾紫的逝世,没有人能比他更难过了。
他想她,比谁都想。
他还欠她一个回答。
他还未来得及告诉她答案,她就已经不在了。
这已经不能用难不难过来解释他想念她的程度,他为自己那么久一直躲着顾紫而后悔,如果他能够再成熟一点,面对她的告白,他要是能再成熟一点想个好办法来安抚她的话,这么些年,她就不会对他念念不忘,那么就不会有今天这样的结果。
他后悔了。
有些事情可能只能一生追忆,有些遗憾一旦产生,便再也没有机会弥补。
景文说,“我跟她认识那么多年,直到最后才发现我一点都不了解她。”
他朝前缓缓走去,目光飘忽不定,不知道应该将焦点定格在哪里,这里的一切都是陌生的,可这里的一切又总是给他莫名的熟悉感,他总能幻想到顾紫走在这些地方的场景。
他是真的想她了。
苏卉缓缓跟随景文的脚步,与他并肩走到篮球场上。在这个篮球场埋葬着苏卉逝去的感情,那未萌芽便已死去的爱情,是她这辈子都不再能触摸的到的东西。
景文说,“我以为的事情,到后来发现并不是那样的。”
苏卉不解,她疑惑的看着他,但是却不敢问为什么,她说,“她心里有很多秘密。”
景文赞同的点点头,嘴角有一抹浅浅的苦笑,他说,“我以为我松口了,她会很开心。没想到,她会觉得那是我在施舍。”
他停下脚步,转身看着苏卉,眼神中的那抹隐忍的伤感就像是把眼前的人当成了顾紫般,他说,“感情怎么可以施舍。”
他向来不是个心软的人,很有原则性,不会因为任何人任何事而改变自己。可唯独在面对顾紫时,他的决定一再改变,他的界限一直在往后退,她入侵的越多,他便退的越多,他可能忘记了,是因为爱情才会变成这个样子。
他对顾紫说,“给我点时间,我看不清自己的心,我不知道自己对你的喜欢是关于爱情,还是亲情。”
这样的解释是他从未有过的,以前面对向他告白的人,只要不喜欢他就会直接拒绝,干脆利落,对方无论如何难过,如何说着多喜欢他,他都无动于衷。、
可是,面对顾紫,他做不到心如石头。
她的喜怒哀乐牵动着他的心,她是他的妹妹,他最疼爱的妹妹。
景文的目光深远,望着远处,他说,“顾紫是个很特别的女孩,特别的让我觉得她很奇怪。”
他说,“顾紫的朋友很少,这么些年来我只知道两个,一个男孩,还有一个女孩。我听那个男孩说,顾紫是个怪人,有人跟她说话,想跟她当好朋友时,她不会回应对方,她会很冷漠,可一旦对方不理她了,她又会低声下气的去找对方说话。”他的眉头微微皱着,看向远处,声音低沉,他说,“是不是觉得很怪,我听那个男生说,顾紫在学校很冷漠,常常被人欺负。她读初一的时候,有一天我忽然去找她,发现她为几个女生围在中间,那些女生在骂她,欺负她,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嘲笑或者是愤怒,可是她的表情很平静。”
“我很心疼她,从那儿之后我更加疼爱她了。或许就是因为太过疼爱,所以才会让她一不小心喜欢上我了。”
他的表情隐忍,说到喜欢这个词让他瞬间感到难受,心里酸酸的,有种难以言状的低落。
他是大人,是一个经历过很多事的成年男人。
在苏卉面前说自己很想顾紫,已经超出了他平时的表现,他不能再多说了,那会使他的软弱毕露无疑。
“她不该在那个时候说喜欢我,那个年纪不合适。如果那时候我答应她了,那我成什么了。”景文的表情有些恼怒,又有些懊悔,他低声说,“她真是个不懂事的孩子,说话都不考虑后果。”
苏卉静静地看着景文,心里百感交集。她告白被拒的理由,和景文现在的说法很像,都是时间的错。
景文一时没有控制情绪,因为顾紫的冲动而造成了这样的后果,他感到莫大的愧疚感,他说,“她要是能懂事点就好了,偏偏是那个时候说那些事......”他叹气。
景文眼眸中有怒气,他转过头,看向别处,他说,“抱歉,我情绪有点激动。”
苏卉望着景文的侧脸许久,最终说道,“你是顾紫第一个喜欢的人。”
景文扭头看着苏卉。
苏卉接着说,“也是人生中唯一一个喜欢的人。”
她笑了笑,像个小女孩一样,“你真幸运。”
能成为某个人一生的挚爱,这是何其有幸的事。
他沉默了一会儿后,忽然脸上露出一丝笑,他说,“她是个很特别的女孩。”
苏卉静静地听景文说完,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沉重,尤其是当景文忽然笑了的时候,她的心猛地跳快了几下。